‘咚’厢房门从外重重关上。
柳觅身子本能地颤抖了一下,狼狈站起身子在裴云殇的注目下寸寸朝后挪动。
直到她感觉到背脊发冷,才后觉她身后是一堵冰冷的墙,退无可退。
“你要…做什么?”柳觅吞咽下唾液,勉强挤出一句话。
裴云殇太可怕了,一直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可是那压迫感,弄得她透不上气。
“怕了?”裴云殇似是看透了柳觅的想法,悠悠问。
柳觅不语。
裴云殇冷笑一声道:“有本事引火,有本事起尸,更是胆大的把手烫了,怎么这会知道怕了?”
“我不知道裴大人在说什么!”躲在屋内明暗交界处的柳觅面色狼狈,用最后的意志勉强回答。
裴云殇也不着急,薄唇轻轻勾起,笼袖拿出一样东西,扔在地上。
随着那东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柳觅定睛一瞧,心中彻底慌乱了,这不是...
“飞鸾在去彻查被烧毁槐树的附近找到了这东西,虽烧得焦黑,也不难看出,这是铜线。
柳姑娘很聪明,知道这东西能引雷。”裴云殇慢条斯理地说着。
柳觅咬唇不语,所谓言多必失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清楚,如今想活着,她只能咬死不承认。
裴云殇把她脸上转瞬即逝的表情尽收眼底,笑而不达眼底,继续道:“起初我疑虑,凡是进入皇上炼丹行宫的女子身上怎会放着这些东西,难道薛公公没搜身?
直到我看到一样东西,彻底恍然。”
“什么?”柳觅装着不知道,询问。
“伞!”裴云殇冷冷扔下一个字。
柳觅心中咯噔一声,她以为她做得很隐蔽,可还是被人抓到了把柄。
“你很聪明!”裴云殇道:“把伞柄掏空,里面放上铜线,自然行宫的太监发现不了你带了不该带的东西。
可是你却忘记了,铜线放在树上,你就得爬树,那么多女子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没一人的衣衫有你这般脏。”
柳觅闻言,慌忙垂首,果然她出了纰漏。
裴云殇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对面女子再也绷不住而露出的慌乱,继续道:“大椎,中枢,悬枢,灵台,命门...不懂医术的人还真以为是诈尸了。
这几个大穴刺下去,能让刚死的人‘短暂复活’,原理应该是刺激还未彻底变僵硬的肌肉再次跳动吧?
还有你说你手烫伤是因为帮衬着宫内的人扑火?这回答看似没什么问题,只是我有个疑惑,你确定那般的情况下,水桶你能提得动吗?”
柳觅眸子瞪得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男子。
他生得极美,五官棱削,如琢如磨,又如圭壁般皎白,可是就是这样的男子,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眼,她竟然有着被彻底看透的感觉。
他...太可怕了,看事物太仔细了!
“我天生体质好,没那么容易死,所以...”
“体质好?”裴云殇靠近她,一只手轻描淡写地划过她到现在还泛红的脖颈。
柳觅只觉得脖颈滚烫得可怕,惊得缩起脖子。
“那太监再用力点,你就要去见阎王了,哪里来的力气?你这谎言太拙劣了。”裴云殇再次戳穿她的话。
柳觅还想解释。
“还不说实话!难道想让我搜身?那金针是不是还在你身上?”裴云殇语气低沉,带着些许的警告。
柳觅心中咯噔一声,知道再狡辩都是徒劳,索性坦白道:“对!是我做的!我只想活,我没错!”
裴云殇没料到对面这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眯紧的瞳孔微微收缩。
柳觅绣鞋不安地向后蹭,此刻她恨不得身后的墙上多出个洞来,眼瞅着对面男子步步紧逼,她眼睛一闭,脖子伸长道:“既是被裴大人发现,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裴云殇挑眉,就这般瞧着她,低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柳觅睁眼,不解。
“柳觅,你真以为这个事情若是捅出去,你一个人的命就够了?
你可知道,你如此做,欺君罔上,实属大逆不道,柳家全族可都是要拉着给你陪葬的!”
裴云殇的话疏淡,可听在柳觅的耳中是格外的刺耳。
柳中书和嫡母罗氏卖女求荣,落得这般下场也就罢了,可是...原主托付她照顾的阿母不能出事。
“不!”柳觅反应上来,神色略显慌张,目光不经意掠过地上的铜线,似乎明白了什么,抬眼看着对面一副玩味表情看着她的男子道:“相国大人把小女子单独抓过来,不单单是觉得好玩,威胁一二吧?”
裴云殇怔住,随即反应上来道:“柳姑娘果然没让人失望。
没错,到目前为止,除了飞鸾,我还没有把你的事情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所以,裴大人想要做什么?”柳觅知道自己猜对了,说话也略带了些底气,至少目前她这条命,包括柳家,裴云殇是不打算动的。
“你的医术师从何处?”裴云殇见既然说到这,也不打算绕弯子。
柳觅意外裴云殇会问她这样的话,思忖间,还是打算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