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忘记是怎么拉着叶可澜从那混乱的场面中抽身而出的。
幸好,叶可澜没有受伤,只是头发被扯掉了几缕。
回到顾宅,向晚去浴室放水泡澡,她在静静地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顷刻,浴室的门被重重地地打开,一道挺拔的身体走了进来。
向晚微微地睁开眼睛,眼前的男人正一脸怒气冲冲地盯着她。
顾承安眸色阴冷,“舒涵自杀了,你知道吗?”
向晚的身子微微一颤,随后漠然地抬眸道:“你现在说,我就知道了!”
“你今天去找她了?”
“是!”
“为什么?”
“看望下她,毕竟她也是因为喝了我的果汁才进得医院。”
面对着顾承安如刀锋般的寒光,向晚毫无畏惧地直直回视着他。
又是这样,每次舒涵有事,他都是不问缘由不问经过,都是她的不对的就是了。
“我说过你不要再碰她!”这几个字,冰冷地从顾承安的牙缝中挤出。
他厌恶森冷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的身体片片肢解开来,令她感到深入骨髓的疼痛,连呼吸都艰难无比。
“那我碰了呢?”向晚抬眸,挑衅地看着他。
“你找死!”
盛怒中的顾承安按住她的脖子,猛地用力将她的头按进了浴缸里,他脖子处的血管都清晰地浮现起来了。
猝不及防,冰凉的水瞬间漫入她的鼻腔咽喉,呛了好几口水,差点窒息的她只觉得头晕目眩。
她的身体本能的剧烈挣扎,顾承安手上力道松了松,一把揪住了她的长发,把她从浴缸里揪了起来。
他犹如地狱里的复仇使者,冷眼盯着她,“你以为你怀孕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以为有爷爷撑腰就可以恃宠而骄?”
“咳咳咳……”呼吸的本能让她剧烈咳嗽,向晚试图把呛进肺里的水都咳出来。
脸色苍白的她痛苦地靠在浴缸边缘,大口大口地喘气。
看着顾承安阴鸷的脸,她突然淡淡地扯出一抹冷笑,可是,眼泪却在她的眼眶里打滚。
“顾承安,是不是舒涵她说什么你都会相信?既然这样,你杀了我吧,让我的孩子跟我一起陪葬。”
她死了,就不会再爱他。
她死了,就一了百了。
“我是该杀了你!”顾承安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他的目光里仿佛淬了毒,“当初你和周楚暮在一起开房计算我的时候就该想到这样的后果!”
向晚神情痛苦地笑了笑,“我算计你?那又是谁在算计着我肚子里的孩子?”
一想到她生的孩子要认舒涵这种人做母亲,她就心如刀割。
“你闭嘴!”顾承安厉声呵斥,“你肚子里的种也是我的孩子,你以为你有什么权利处置他?”
向晚一脸漠然,“谁说孩子一定是你的种?”
来吧,互相伤害吧!
“你....”顾承安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
向晚倔强地扬起头,只是深深地看着他。
她的心痛得撕心裂肺,好像要随时炸开一样。
她苍白的指尖微微卷起,黑暗朝她一点一点袭来,她慢慢地往下沉,底下是无尽的黑洞,她好困,想好好地睡一觉。
倏然,她觉得一道新鲜的空气吸入胸腔里,
顾承安的手松开了。
每次看到她这张倔强又漠然的脸,他就气得胸口疼。
这个该死的女人,从来就都是这么要强,从来不肯示弱,即使她的小命就快没了,也不肯求饶。
收拾好了情绪,他沉声道:“别再伤害舒涵,不然我让向家全家都不得善终。”
顾承安的话仿佛淬了毒的利箭,直直地刺向晚的心。
他真的好狠啊,永远知道用她的软肋来对付她,他明明知道向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绊。
这时,他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他站起来走到一边接起,“承安啊,你快过来医院,涵涵又在闹了,我劝不住她。”
电话里传来方丽青哭泣的喊声,向晚听得一清二楚。
“好,我马上过去!”
顾承安挂掉电话,转身往外走去。
到了浴室门口,他猛然回过头来盯着狼狈的向晚,语气阴冷道:“如果舒涵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也不好过。”
向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想要放声大笑,可是,珍珠般的泪水却滴落在脸颊上。
原来,真的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他都看不上她,不相信她,在他心目中她只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个生育的工具而已
她应该不在乎,可是她的心好痛,痛得直抽筋,连着小腹一起,像有人在生生扯着她的肠子一般的痛。
她的指腹轻轻地抚摸着腹部,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宝贝,终究我还是不能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这里的坏人太多太多了。在你还在妈妈的肚子里的时候,他们就想着如何把我们母子分开。与其这样,妈妈宁愿你从没来过这世上,也不愿你认贼做母,谢谢你让妈妈体会了一次做母亲的滋味。”
有了感觉,向晚的心像在滴血一样疼,双眼迷离无神,身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