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小村子就烧起了纸钱。
前天晚上被剃头发的女童,昨晚被剃了头皮,死在了床上。
她的母亲哭得近乎失声,她的父亲怔怔无措的坐在院中,失神。
村长主持丧礼,派人给她进行了梳洗,把头上的血迹洗掉。
姜火看着她的尸体,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王天蓬拿出摄魂铃,一阵摇晃,口中念念有词,为她超度。
“道长,你能除掉它给她报仇的,对吗?”女童父亲无力的扶着姜火的肩膀,通红的眼睛,泪水直流。
女童母亲跪坐在地上,麻木的往铁盆里烧着纸。
姜火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一切,昨天他失算了。谁也没有想到,剃头邪祟除了头发外,还会去剃头皮。
整个无名小村变得人人自危,剃头发和剃头皮是两个概念。一个丢脸,另一个丢命。
昨晚金色法箭灭了剃头邪祟的假体,但是它的真身还是不好找到。
想要故技重施是不可能的,它不傻,知道剃头皮来威胁姜火。
如果今夜还灭不掉它,那么就还会有人因为剃掉头皮而死去。
剃头邪祟把姜火带进了一个死亡游戏中,它就是里面的主宰,可以随意掌控这些人的生死。
姜火不知怎么安慰女童父母,起身走出院子,靠在墙边,抬头看向天空。
太阳被云彩遮蔽着,并不耀眼。
王天蓬来到姜火身旁,说道:“火爷,您不要太自责了。邪祟本来就是千奇百怪,它们害人也不是一次两次。”
“咱们已经尽力,不是每个邪祟,都能轻易对付的。”
“偶尔有个难对付的邪祟,很正常。咱们又不是神仙,不能随心所欲。”
听到神仙后,姜火思绪回归,他看向王天蓬,说道:“昨天那邪祟说让我离开神岛,还说要把头皮献给真神。”
“天蓬,神岛上真的有神吗?”
“火爷,这我也不知呀。”王天蓬思虑道:“如果有,可能正在压制更大的邪祟,也说不定。”
“天蓬,金符定好我之后。只要它出来,你不要留手,一定要灭了它。”姜火眼神坚毅,说道:“只要灭了它,这个村子的危机就解除了。”
王天蓬知道拗不过姜火,说道:“火爷,请您务必小心。我设下法阵护体,尚且没有留住它。它还有没有别的手段,是未知的。”
姜火淡淡笑道:“你忘了,我八字纯阳,没事的。”
丧礼很快就办完了,有剃头邪祟这个威胁,人们又都聚集在村长家中,准备集体过夜。
姜火坐在村长家偏房内,一道金色符箓贴在他的胸口,他身上的阳气瞬间被收敛了起来。
趁着白天,村民赶紧轮番入睡,补足精神。
姜火负责看守,王天蓬睡下,已保持良好的精神。
黑夜如期而至,村长院中燃起烛火,村民们围着坐成一个圈,都互相监督,谁也不敢真的睡着。
姜火盘坐在偏房内,里面已经布好法阵,王天蓬在一旁护持。
闭上眼睛,一阵倦意袭来,姜火慢慢进入了梦乡。
王天蓬手持摄魂铃,八卦镜挂在胸前,一把震雷法尺别在腰间,一切准备就绪。
一股香甜的气味传来,姜火见到一锅新鲜的粥。粥里有鸡蛋、番茄、小米、红豆、花瓣,香味来自于花瓣。
一副精致的碗筷摆在锅旁边的桌子上,姜火拿起汤勺,盛了一大碗粥。
浓郁的香气吸入鼻中,教姜火不自觉的流下口水,再也忍耐不住,喝下一大口香粥。
香甜的口感充斥着每一个味蕾,姜火不由得赞不绝口,说道:“天蓬,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没有人回答,姜火觉得奇怪,很快把一碗粥喝光。在看向桌子时,才发现桌上摆放着几道精致的菜肴。
每道都放着花瓣,散发着香甜的气味。
“这天蓬,平时吃的最积极,今天这么多美食,他却不吱声了。嘿,我还是等等他来了,在一起吃。”
姜火坐在卓前,眼角余光一瞥,看到一坛老酒。一股酒香扑鼻而来,狠吸了一大口,感觉整个胸腔都畅快了起来。
“天蓬,这是从哪家打来的老酒,怎么如此香醇。”姜火不住的夸赞,拿起酒坛倒了一小碗出来。
“我先喝一小碗,天蓬怎么还不来。”
老酒入喉,一股辛辣。酒香似是在胸腔散开,扩至鼻腔,才喝了一口,便有种回味无穷的感觉。
姜火慢慢喝着碗里的酒,也不着急,好酒是要细品的。再说,王天蓬还没回来,也不能喝光不是。
“等等,回来?”姜火疑惑的看向四周,花香四溢,鸟飞鱼游。流风徐徐,晴阳微暖。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等天蓬回来?”
姜火放下酒碗,起身来到河边,看着水中倒影。
“我是什么时候变成短发的,是那次犯了戒律,师父罚我剃掉长发。”
“师父...”姜火眼神变得迷惘,自语道:“师父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等等,剃发。”姜火眼神逐渐清晰,周围幻境消散,一柄烛火燃烧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