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村长院落中起了骚动。
“啊!”一声尖叫,把姜火的目光拉回院中。
只见刚刚玩耍的孩童中,有个女童睡着了,她的头发正在一点点掉落。
一个通体漆黑的邪祟,双手似镰刀般,愉快的收割着毛发。
它并不高,像只公鸡那样。一双脚丫巨大,没有腿。双臂很长,两手像两把小型镰刀。
剃头邪祟站在那里就很怪异,再配上它剃头的动作,村民们都惊恐的往后退去。
女童的母亲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剃头邪祟剃头时,不能叫醒对方,不然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女童父亲向姜火跪了下来,说道:“姜道长,你要救救我女儿。”
姜火连忙托起女童父亲,示意他不要出声。按照村民的说法,此时不能打扰到剃头邪祟。
女童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睡梦中的她甜甜的笑着,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剃头发。
很快女童的头顶就被剃秃了,剃头邪祟张开嘴巴,将剃下来的头发吃了进去。
姜火示意王天蓬守在门口,防止剃头邪祟逃跑。
剃头邪祟吃完头发,又开始剃起了女童的后脑勺,
‘咔擦’‘咔擦’的声响,配合院门外‘砰砰砰’的敲门声,让这个夜晚变得诡异。
院中众人惊悚,女童睡得香甜。她后脑勺的头发,很快被邪祟剃光。
剃头邪祟藐视众人,嘎巴嘎巴的吃着刚剃下来的头发。很快,女童后脑勺的头发被它吃个干净。
这时,剃头邪祟停了下来,它转过身,一双好似毛线团的眼睛,挑衅的看着姜火。
剃头邪祟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它此刻停止剃头,那么女童将永远醒不过来。
女童父母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夫妇求救似的看向姜火。
姜火无法忽视女童父母的乞求,但是对于剃头邪祟,心下燃起一股强烈的怒火。
双方陷入僵持,剃头邪祟歪着头,人畜无害的看向女童父母。
女童母亲满眼泪水的跪下,比起永远醒不过来,她宁可女童被剃光头发。
剃头邪祟咧着大大的毛线团般的嘴巴,露出得逞的笑意。
女童父亲趴在地上,闭上眼睛,准备入睡,以此来解救自己的女儿。
“大元帅,给它开门。”姜火此刻只能妥协,毕竟女童的性命掌握在剃头邪祟手中。
王天蓬咬着牙,打开了村长家的大门。
门外身披黑色袍子的人,大步走了进来。它的步伐僵硬,好似鸭子走路一般。
等它走了进来,在烛火的照耀下,姜火才看清它的样貌。
黑袍包裹的是一团嘈杂的毛线,有人类的头发,也有动物的皮毛。它们乱作一团,却又有规律的拼成一个人形。
草帽下的头颅没有脸,是一团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线团。除去披着的黑袍,这就是一个人形的线团。
黑袍挑衅的走到姜火身前,伸出形成镰刀的手臂,朝着姜火的头发刮了下去。
黑线镰刀碰到姜火头发后,发出‘呲呲’声响,冒起阵阵白烟。
黑袍邪祟慢慢后退,用不可置信的线团眼睛,瞧着姜火。
凑在女童身前的剃头邪祟,也赶紧剃起女童侧发来。黑袍邪祟趁着这个时间,慌忙跑出村长院门外,消失不见。
女童两侧的头发被剃了下来,剃头邪祟顾不上吃,在众目睽睽之下,身形变淡,消失在夜色中。
女童悠悠醒转,她望了望周围人群惊恐的眼神。伸手摸向自己的头发,秃了。
女童泪眼汪汪的看向父母,委屈在心头憋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她的母亲过去,紧紧抱住了女童,母女二人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失声痛哭。
姜火紧紧握着春阳桃木剑,一股怒火不停在心底燃烧。
剃头邪祟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自己眼皮底下,潇洒离去。
简直是狂妄至极!
王天蓬走到近前安慰剃头母女,好教今夜不至于太过尴尬。
在众人目目相切中,太阳升起。
姜火耗费一夜精神,不在离开村长家,躺在偏房,沉沉睡去。
王天蓬也知白天邪祟不会出现,躺在姜火身旁,打着呼噜补起觉来。
剃头邪祟过于诡异,它在人睡着时会突然出现。现身后,它便开始剃头,这个时间不可以打断它。否则,被剃头的人将永远醒不过来。
在完成剃头后,剃头邪祟会自行淡化,变得好像空气一般,凭空消失。
唯一可以做为线索的,便是昨夜敲门的黑袍邪祟。
但是黑袍邪祟无人知晓,它比起剃头邪祟来,还要神秘。
人们往往对于未知的事物更加恐惧,毕竟剃头邪祟只是剃去毛发,也不会危及生命。
但是,黑袍邪祟呢?
如果不是姜火的八字纯阳,让黑袍邪祟忌惮。那么,下场会是什么样,无人知晓。
第二天清晨,不论男女老幼,全部都剃了光头。头发被放在一个竹筐里面,由村长郑重的交给姜火二人。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好自己主动献出头发,总好过一睡不起。
一股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