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雾发光发热,开始凝聚整个墓室。
不易拉上我,钻入棺材下的陵井。我皮肤一阵酥麻,很快就化脓流水。胡子提着左山风,苏俊跟着,我们只是部分皮肤受到污染,左山风则是全身被浇透。
跳入地下河泡了许久,灼烧感依旧没有减弱。
胡子怀疑,这是不是一种核污染,里面有放射性元素。
如果是这样,我们会陷入慢性死亡状态。
左山风疼得哼哼,说老彭对生物领域涉猎广泛,一定知道这生化武器的玄机,找他就有希望。我想起余教授说,左山风死于一种骨科疾病。
去世的时候,毛孔分泌钙化物,骨骼包裹了他的全身乃至眼角膜。难道,镜像人的命运也如未来,左山风依旧会死于基因突变?
当务之急,是找老彭。
这个人不单了解地球耳洞,甚至连生化武器的治疗方案也有。
我在冰冷的地下河泡了好一阵,几乎快低温症了,不易提着我衣服把我捞上来。
“不易,你没事吧?”
“我没事。给我看看你的手。”
“灼烧感不是很严重,这种生化毒素不会立刻导致人死亡,异变可能延长至十年乃至二十年。”我安慰不易,也安慰了自己。
不知是否为心理作用。
骨头里很痒,好像有蛆在蠕动。
“就没人关心关心胡爷?靠,胡爷是后妈养大的?”
“那我关心关心你,你咋样了。”
“暂时死不了,就是老左中招严重。喂,老左你不会死了吧,你死了咱们还怎么找地球耳洞。”胡子对左山风同样没好感。
左山风趴地上哼哼,眼睛余光瞄到苏俊。
镜像人的事,传出去会引发恐慌,苏俊误打误撞知道这些,对我们没好处。
“你们。”苏俊目光呆滞,显然刚才一连串打击对他太大了。
胡子想做掉苏俊。
不易不置可否,没什么态度。
我拉住胡子,让胡子先把苏俊关在新王陵好了,给予足够的水和食物。倘若能在地球之耳复制余教授和他的团队,新王陵我们就没必要来了。
倘若复制失败,留苏俊作证方国兴是间谍,我们还有回旋余地。
就这样,胡子动手,把苏俊关在了陵井里。苏俊百般哀求,吓得几乎精神崩溃,可这个时候,实在也讲不出什么道德和法律。
现在想想,当时我们的精神状态都很不正常。
杀一个陌生人救自己,你干不干?
这种问题挑战人类社会的伦理和道德观,不好回答。人类用一万年,从野兽进化成了人,现代却有人逼同类走回野兽的序列,事情就是这么黑色幽默。
沿地下河,我们回到外面,在王陵封土处。
左山风依稀记得前往地球耳洞的路线,其坐标,大体位于墨山至于老头泉科考站之间,是上世纪试验核弹氢弹的爆炸点。
那是一片军事禁区。
以罗布泊的浩大,加之复杂的盐壳堆叠,想要完全守卫那片地方纯属痴心妄想。
罗布泊被称为地球之耳。
西方对这个地区充满了兴趣,卫星监视、间谍渗透、地磁扫描。左山风说,光他就知道三条路线,可以绕开巡哨的关卡。
罗布泊外围早就开发成旅游区域,这是一种隐藏手段。
“光靠我们四个人,去地球耳洞,风险太大。”我召集胡子等人,开了一个小会。
胡子道:“能否向外界说明情况,官方介入,清除那批苏特?”
我摇摇头。
涉及政治的,不上称没有四两,上称了一千斤打不住。这种事只能偷偷解决,倘若让人知道百足大虫死而不僵,对任何人都不是好事。
“目前缺人,缺装备。”我道。
左山风补充一句:“最好还需要一套解除核反应堆,用以控制裂变链式反应的装置,由一个密封金属罐保存,用滑竿推拉,不设电击装置。”
“啥?”
我眼皮狠狠跳了几下。
这玩意,听着可不太像盗墓的东西。
不易平静道:“他说的是由碳化硼合成的控制棒,国际大多数用以中止核试验的隔断装置。”
我和胡子晴天霹雳。
你大爷终归是你大爷啊。
胡子眼睛瞪得比牛还大,他自诩精通枪法百发百中,跟左山风比起来,胡子连小学生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