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鬼叩门(2 / 2)

三人互相看了看,均收拢衣领,被夜幕下的寒气逼得发颤。

老爷子半信半疑,与乾坤将王佐将返回房间。

这次,没过多久,外头再次传来敲门声!

动静极大,好似打鼓。

门板颤动,险些叫对方破门而入!

“到底是哪个死鬼。”老爷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打开房门。

门外依旧没人。青白的月光四下飘散。从厢房望出去,对对直直,就能看见后堂的水鬼塔,月光下塔身散发黑气,好几块人骨散着磷火。

“把头,这事不对呀。”王佐将左右看了,确实没人。

要说恶作剧,除了敲门声,他们连脚步声都没听见。

老爷子道:“妈的,今年邪门,今晚也邪门,我看咱们敞开了门,看对方怎么闹。”

三月份,滇土气温还很冷。

晚上不关门,那寒风一吹,屋里的人直打摆子。又不是北方,可以烧炕。吹了没多久,三人直冒清鼻涕,再次把门掩上。

谁知前脚关门,该死的敲门声后脚就冒出来。

乾坤将发火了:“哪个死鬼,滚,再捣乱,老子一枪打死你!”

“砰砰砰!”

报复性的敲击愈发嚣张。

三人开门,外头还是空荡荡。

水鬼塔朝着月亮高耸,怎么看,怎么有几分鬼气。

老爷子把寸小头叫过来。

寸小头吃了鸡,正满面红光,鼻尖冒油。

他没当回事,塞了一把香灰给老爷子。把香灰铺在地上,只要有人恶作剧,必会留下脚印。顺着脚印找到对方,先打一顿再说。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四个人缩在屋里,等敲门声来。

天快亮了,还没人敲门。

四人昏昏欲睡,撑着脑袋趴在桌上,正迷糊。

砰砰。

该死的敲门声又出现。

四人瞌睡一醒,猛地冲出。

门外无人,地上香灰飘洒,赫然没有脚印!

此时太阳出山,晨曦薄雾笼罩着澄江,四下金灿灿发红,水鬼塔上的磷火也都消失。

寸小头一哆嗦,喊道:“没脚印,怕不是鬼叩门?是了,你们买点香烛纸钱,祭奠一下吧,免得水鬼闹事。”

老爷子不信有鬼。

地上确实没脚印,难道敲门的人是飞过来的?

“把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乾坤将道。

老爷子只好说:“那你去跟寸小头买些香烛纸钱,烧给水鬼塔。今夜要是再吵得老子没法睡,先扒了水鬼塔再说!”

一晚上没睡好。

天亮了,耳根子终于清净,老爷子倒头就睡,今天也懒得出去勘探。

冥水庙的水鬼塔,确实是一样古董。

二进的院子。

大黑天供在前面,水鬼塔镇在后面。

中间一道门廊,两个石狮子一左一右,格局不算精巧。

说是塔,其实是夯土垒的土丘,约莫五六米高,压过房檐一头。后厢房常年阴森潮湿,采光不好,就是被水鬼塔挡了天。

老爷子他们没来前,还真没几个外地人,愿意住在冥水庙。

便宜是便宜,大早上看见坟包,你不嫌晦气?

也就老爷子倒斗出生,不忌讳这玩意。

据寸小头说,石狮摆在冥水庙,没几年就有了水鬼塔。

早先是砖塔,后来有人偷砖头,塔没了。

士绅凑钱,拿石头垒了个塔芯,外面用夯土打实,掏出一个个佛龛的孔洞,好似蜂巢。水鬼就埋在洞里,因为洞不够用,往往一个洞塞了七八个。

骨头散在一起,分不清男女。

年深日久,里头的老骨头化掉,还有人不停往里塞。

逢年过节,也没个香火,全靠冥水庙的大黑天管束这帮孤魂野鬼。所谓水鬼塔,在各地都有,不是滇地特产,故而之前没有介绍。

凡河流、港口、码头,不乏淹死的死漂子,横在水上,滋生病虫。

便有官府或士绅出钱,请一些鳏寡独孤,将死漂子捞起,存在码头边的洞穴中。

这种洞穴,叫积尸洞。

没人认领的浮尸,统一寄存在里面。

这种风俗在全国各地,尤其南方极为多见,老码头边的洞穴大都是这种用途。解放后,尸体清空,夏天在里面乘凉,寒气直往骨头里钻,比冰库都凉快。

抚仙湖有九道河湾注入。

所以祭祀的女人,叫九河娘娘。

其实不止九条河。抚仙湖边,水路复杂,湖溪纵横,有大片沼泽、水甸。

外地人不知虚实。

跑到湖边洗手,或游览风景。一时踩错,连人带行李陷进去,等发现,已是失踪几年后。尸体被蚂蟥水虫蛀成干窖子,死况惨不忍睹。

话说回来。

抚仙湖没有浮尸。

凡是淹死的,都捞不到尸体,也不会污染水源。

有人说,尸体被吸入了湖心底,拘在水晶宫。还有人说,是被湖里的大青鱼吃掉。总之抚仙湖虽美,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