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坨子贪得无厌,又问:“镇河营果真是富得流油啊。一个地窖就埋了金猪,怕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宝物?”
刀婆子目光躲闪。
大木坨子顿时翻脸。
寒着面孔,抿着嘴唇,腰间二十响摆出,眼睛跟刀片瞪着刀婆子,杀气凛冽。
刀婆子吓坏:“大王多虑,我个糟老婆子哪敢有二心?只盼大王做成大事,名垂青史。”
大木坨子冷笑:“你个老虔婆,别净挑好听的说。镇河营为啥要埋十八头金猪?难道真是钱多了,用不完?你说金猪是镇水用的,为啥抚仙湖没泛滥?分明有诈!”
刀婆子暗骂对方白眼狼。
一看大木坨子吃人的嘴脸,她扛不住,软了膝盖。
“我也是听我师傅的师傅传下来。说镇河营下,还有一方洞府,藏着去水晶宫的钥匙。凡人拿了金猪,就不打钥匙的主意了。”
大木坨子挥挥手,叫来二当家,跟他兵分两路。
他带人去拿金猪,洗劫澄江城。
二当家带人去镇河营,找刀婆子说的洞府。要找不到,以谎报军情,剁了老虔婆的狗头!
刀婆子暗暗叫苦,心道上了贼船。
又不敢翻脸,只好实话实说。
吩咐二当家,洞府藏在镇河营下面,常年被抚仙湖埋住。
如今湖水退去,露出镇河营,把石狮子挪开,入口就在基座的淤泥下。
进了洞府,有三道大关。
前头放着象牙碗,后头摆着玉衣,中间是只大花瓶。
二当家进去,不要拿别的,只拿象牙碗捧在手里,往里倒半边灯油,拿头发丝当灯芯引燃。
这时候,洞府大开,露出内堂。
里面仙山玉树,云深雾绕。
玛瑙为地,珍珠为帘,金银珠宝无所不有。
这时候,也不要拿。
继续往里走,看见水晶宫壁画的房间。
里头三样摆设。
白银的牛,青铜的象,翡翠的人。
这三样东西动不得。
三样摆设后头,有条石蛇。舌头是活的,可以转动。左三圈,右二圈,一条小路往下,就是镇河营埋的最深的地方!
底部有道石门。
石门打不开,上面有两个陨铁的门环,把门环取走便是,切记不可挪动里面其它物品,否则必有大祸。
二当家谨记在心,带了一半人马去了镇河营。
大木坨子带着剩下兵马,裹挟刀婆子,叫内应打开城门,冲入城内。
家家户户,能跑的早跑了。
大木坨子也不废话,直接往冥水庙去搬金猪。街道溅起一圈圈尘土,净是妖魔鬼怪癫狂的笑声。
发现大木坨子的人马少了,老爷子不敢轻举妄动,以为对方有了戒备。
冥水庙内,摆着金猪,供在大黑天下。
大木坨子眼睛发直,叫手下来搬。
刀婆子趁机去了后院。
越过石狮子,就是水鬼塔。
刀婆子把一截头发埋在塔上,自言自语,念出生辰八字。
又自问自答,喊了几声“开可开,转可转,叫你开你不开,叫你转你不转,走不走?快走!”
寸小头守在镇水关上。
居高临下,见大木坨子的人马去了冥水庙,心中焦急,又等不到老爷子的命令。
守着那门明朝大炮。
这种炮只能打一次,打的实心弹,威力很大。
怕浪费了机会,寸小头苦苦等待。
山匪欢天喜地,将金猪搬出庙门,搭上马车。
埋伏起来的居民不干了。眼见山匪来抢钱,个个恨得牙根作响,都快磨出火星子。民兵没经过训练,沉不住气。
不待老爷子发话,就惊动了戒备的山匪。
“开呼!”
大木坨子嘴里冒出一句黑话,吼了声,镇住人群,拔出二十响就是一梭子。
一个民兵直愣愣倒下去,眉心被子弹爆开血花,脑浆子粉碎。
死了人,有逃跑的,有还击的。
一众民兵在冥水庙前,与山匪干起来。大木坨子也不怕,狞笑几声,大手揪住刀婆子,带她往外走。
“小的们,把金猪运车上,哪个不怕死敢阻拦,给我拍板子剁了。”
“得嘞。”
山匪大开杀戒。
街道血水横流,死伤众多。大木坨子有恃无恐,走在乱巷,见人便开枪,连山匪都被他打死两个。
二十响没了子弹,大木坨子走到马前,把刀婆子丢上去,就要走人。
“狗东西。”
好几个民兵扑到跟前,手持长矛就捅。
以为大木坨子没了枪,就会束手就擒,不料对方吐出黄牙狞笑,翻手多了一道白气,横着往前扫过。
那真是。
秋风扫落叶,大江横潮水。
民兵始料不及,被白气扫中,喉咙咯噔一声,连人带棍棒,碎成两截,头颅喷血从街头滚到街角!
山匪闻见血腥味,愈发凶残,杀得民兵节节败退。
本来只是抢金猪,见民兵如此不堪一击,大木坨子膨胀,起了血洗澄江的心。
方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