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台上的刀婆子坐不住了。
不知奔波儿灞搞什么鬼,居然露面。万一让人知道,鱼精是她养的,不得被愤怒的居民打死?
见寸小头准备下水。
刀婆子又放心了,冷笑几声,眼神怨毒。
棺材海被奔波儿灞搅成泥汤子,羽毛难浮,舟船不渡,下去就是死。等寸小头死了,她再借题发挥,非杀了这三个外地人不可。
“哈。各位老少爷们,姑娘媳妇,我寸小头土生土长,平日没少受你们照顾。我卖豆腐不假,可我比铁还硬,有心行侠仗义。鱼精祸害咱们澄江城,我不能坐视不理,今日拼着一死,我也要除了这祸害。各位,我要有个三长两短,唉,我那豆腐脑生意可就绝了!”
真是做生意的人才。
这时候不忘打广告。
还别说,居民看见奔波儿灞如此恐怖,被寸小头视死如归的架势感染了。
台上齐呼寸小头侠义,什么一条好汉,为国为民都吼出来。
寸小头赚足了面子,才赤着膀子,抬起不甚清楚的腱子肉下到棺材海。
他一下水。
浊浪排空,日星隐曜。
水里的奔波儿灞也吓得不轻,调头就跑。
好一个哪吒闹海的架势!
只见寸小头骑着冻白菜帮子,在棺材海乘风破浪,手举一把粪叉,怒目圆睁,真如金刚伏魔,罗汉降龙。
冻白菜帮子头重脚轻。
冻了七八年,形同翡翠般剔透,比玉还好看。落在泥汤里,冻白菜帮子载着寸小头如履平地,入水不沉,遇沙不浸。
寸小头大发神威,举起钢叉追逐奔波儿灞,哪吒闹海的架势,就差头顶一条红内裤当混天绫!
刀婆子在台上心惊胆战。
暗骂奔波儿灞为啥不潜入水底。
殊不知奔波儿灞有苦难言。水底布满了竹鞭,那一根根竹笋冒出来,钻进去跟滚钉板一样。
只得在水面与寸小头斡旋。
寸小头骑着白菜帮,胯下凉飕飕,手举大粪叉,双臂酥麻麻,也是暗暗叫苦。
周围一片喝彩声,给寸小头加了信心。
眼见逃不开,奔波儿灞真急了,大张鱼口,胡须乱甩,来了一个气吞山河,要把寸小头囫囵吃掉。
周围一阵惊呼。
大人急忙抱紧自家小孩。
早得了老爷子吩咐,寸小头举起钢叉,对对直直捅过去。
之前说了,这把大粪叉,唤名牛头三股叉。三根铁齿亮闪闪,锋利无比。左右两边一下戳穿鱼精的嘴角,奔波儿灞疼得甩尾,就是挣脱不开。
它合不拢嘴,只得在水面打转。
寸小头抓住机会,狠狠用中间那根长针挑了进去。
噗嗤一声。
扎穿奔波儿灞的上牙膛!
那是鱼精的死穴,整片上牙膛都由灰白色肌肉连着骨片包裹。就是岳飞刀也不一定能马上捅穿。
偏偏寸小头用的大粪叉。
一股粪水味让奔波儿灞松了唇,再加上两边嘴角都被铁叉刺穿,根本用不了劲。
砰!
鱼精脑门爆开血花,翻起白肚皮,径直死在棺材海上!
刀婆子顿感头晕目眩。
这条鱼精她养了多年,眼见被寸小头宰了,顿感逆血入心,差点昏死当场。
偏偏又不敢表现出来。
眼睁睁看寸小头砍了鱼头,刮鱼鳔卖钱。
说来奇怪。
奔波儿灞一死,棺材海的水位就退回去。被淹没的民房露出来,家具还在。
居民顿时对寸小头五体投地。
那些被淹了家园的苦主,更对寸小头下跪,感谢话不停。寸小头晕头转向,心中舒坦,感受到万人夹道的侠义荣誉。
鱼鳔握在手里,也不觉那么金贵。
“好,好。”
刀婆子嘴里嘎嘎咬出几个字,跟开炮一样。
她正想给奔波儿灞收尸,居民一股脑涌过来,把鱼精的肉割了,拿回家烧掉辟邪。
不敢承认鱼精是她养的,跟着剐了奔波儿灞的尸体一刀,刀婆子眼睛瞪出血。
老爷子才不怕这老狗的威胁。
若不是还打着滇王城的主意,早让乾坤将把她劈了。
这一来二去,双方仇深似海,再也化解不开。
刀婆子与老爷子斗法,连连败了几遭。先折了青鱼阵,后毁了纸人阴兵,如今更连奔波儿灞也让对方拆了。
刀婆子踉踉跄跄走回刀家大院。
恨老爷子之余,更生出让阖城居民一起陪葬的心思!
老爷子暗中提防,不想百密一疏,最后还是出了事。当然,要不出事,也没法引出抚仙湖下的滇王城和宝藏。
且说寸小头被居民爱戴,从卖豆腐脑的穷小子,一下成了哪吒三太子。
笑得他嘴都歪了。
棺材海的水退下去,已是二月底。
刀婆子叫来信徒,请了知名戏班,在棺材海的位置搭了戏台,要演一出大戏。
什么大戏?
水漫金山。
这是《白蛇传》里的一折。
说的许仙被法海掳走,关入金山寺。白娘子与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