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怕火。
老爷子用火去烧。
不料纸人居然勾起嘴角冷笑,一巴掌将火拍灭了。
又扑上来掐老爷子的头。
看样子,刀婆子给它们下了死命令,要拿几人的头颅回去交差。
舌尖血能逼退纸人,却克不住它。老爷子心中叫苦,自己有多少血可以流?
乾坤将和王佐将也头疼。
纸人根本打不死,也不存在要害。
刀枪剑戟,他们都试过,哪怕跳上房梁,纸人脚踩一阵阴风,就能追上来。
“寸小头呢?”
老爷子一边躲闪,一边发现少了个人。
乾坤将大骂:“不是说冥水庙有法力,邪祟进不来吗?狗屁的,寸小头骗人,怕是已经让纸人干掉了吧。”
“哎呦,我的亲妈呀。”
说曹操,寸小头到。
见他屁滚尿流从前殿摔进来。
外头没人,喊破了嗓子也没用。
“有纸人掐我,掐我。”寸小头就差尿裤。
他跑进来,却没有纸人在后面追。老爷子感到奇怪,便问出了什么事。
寸小头被掐了脖子,说不出话来。
大晚上,他并没有睡觉,而是在床上研究手艺活!
“乾坤将王佐将,给我开道,我去前殿一看。”
“是。”
乾坤将手持岳飞刀。
此刀为岳飞抗金之兵刃,又叫麻扎刀。
刀柄二尺长,用麻绳包裹,上头刀刃也长,似剑又似刀,专砍马腿。往前刺,又能当矛。尤其挥起来很吓人,一招拦腰折断,方圆几米没有活着的人,非大力勇武之人用不起。
王佐将用环首刀。
胜在轻巧便利,挟在腰间,抬手顺着手臂脱鞘,专切人咽喉。
二人一左一右,挡住三个纸人。
纸人没弱点,打烂了又能重新拼起来,着实可恶。
老爷子飞身进入前殿,大黑天的神像就在上头。寸小头睡觉的地方,也立着一个纸人,穿红戴绿,作新娘子打扮。
月光下,纸人很恐怖,雪白脸皮涂着猪血,真是青面獠牙的妖怪。
袭击了寸小头的纸人没动静。
老爷子细看,纸人脑袋上,居然套着条女人内裤!
原来如此。
寸小头二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没娶媳妇,夜里不睡觉,在研究手艺活呢。不知偷了哪家姑娘的内裤,见纸人跑进来,慌不择路罩在纸人头上。
刀婆子派来的纸人,是阴兵。
不怕火,却怕晦气。
俗话说,女人裤头罩脑袋,倒霉三年不嫌多。
老爷子恍然大悟,便退回去,叫几人脱了内裤,给纸人罩上。
这可真要了命。
你说放点血,切个手指头,乾坤将王佐将都不含糊。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哪有打不过就脱裤子的?
老爷子杀伐果断,二话不说。
当即把寸小头的内裤先扒下来!
往纸人头上一套。
效果不如女人的好,纸人站在地上抽羊角风。内裤挡了眼,像没头苍蝇在冥水庙乱撞,打翻锅碗瓢盆无数。
一番折腾,终于制服四个纸人。
寸小头那个怕啊,早知道刀婆子那么邪,吃豆腐脑不给钱算啥。
盗门讲究个快意恩仇。
王佐将忍不住,提刀要杀刀婆子。
老爷子说,如今都民国了,法治社会,杀人脱不了干系。既然对方以邪法害人,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干他娘的!
叫寸小头寻了些猪油,埋在掏空的竹管内。
关于江湖装神弄鬼那一套,老爷子也清楚门道,其中有一招,唤名“悬墙点灯”。
巫师站在墙前,伸手一指,墙上就燃出一团火苗,作油灯模样。谁也不知火苗哪来的,等巫师握起拳头,墙上的油灯就消失了。
这属于旁门左道。
要做起来也简单,把白磷、猪肉搅拌均匀,封在竹管里,往墙上掏个洞埋好,外面涂上白灰遮盖。
施法时,用指甲悄悄扣掉白灰。
白磷燃点低,稍微摩擦,遇见猪油,一点阴燃的火星子就能喷火。
就有了悬墙点灯的法术。
老爷子恨极了刀婆子,虽说不好直接杀人,使了手段,让刀婆子变成火烧鸡也好!
四个纸人还在冥水庙乱走,虽被内裤罩着脑袋,仍是张牙舞爪。
寸小头道:“这四个纸人咋办,咱们把它藏起来?”
老爷子冷笑:“你把纸人藏了,怎么让刀婆子变成火烧鸡?既然她敢使邪术,别怪我心狠,先收拾她一顿。”
纸人并非鬼魅,而是阴兵。
烧不死,在刀婆子前领了法旨,天亮之前必须拿人头回去交差。
老爷子让寸小头搬来几个大冬瓜。
半人多长,比人腰杆还粗。这种大冬瓜,菜刀都劈不开,皮子韧性十足,当地只能拿来喂猪,根本煮不熟。
老爷子把衣服披在冬瓜上,将冬瓜立起,写下生辰八字。
揭开纸人头顶的内裤,纸人脚踩阴风,凶神恶煞,转瞬便扑到冬瓜跟前,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