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深山,暴雨(2 / 2)

音。

“怪物!”

打下手的女娃子哭着跑出来,半截透明的东西挂在她肩膀上。

有阅历的老人一看,还是半截冒热气的紫河车!

五十岁的老男人有后了。

老来得子,抱着心肝宝撒不开手。

“怪物。”

又有人叫了声,客观评价。

男人突然凶神恶煞,眼睛血红,像厉鬼瞪着他,脸上被一条条紫青色血脉撕碎,活活吃人般。

终于,没有人敢客观评价了。

孕妇的尸体躺在一侧。

双手举起,做出抓握姿态,死的时候太阳穴鼓起老高。

“英妹,你的娃,咱们的娃。”

男人喜极而泣,高高将孩子举起。

油灯下,一张吸血鬼的脸出现,满是皱纹的脸上,两颗尖牙朝众人森森吐出......

张家有后的事,成了村子热门话题,几年不歇热度。

话里话外,村民自然不是恭喜,而是把张家娃当成异类。有长舌妇断言,小妖精一出世,先疼死他妈,又吓死稳婆,以后祸害全村,直到鸡犬不留,人畜死绝。

村子只敢在后面议论。

男人疼他儿子疼到骨头里,谁说一句不好,听见便要拼命。

那孩子,不,那小妖精,也着实是个怪胎。

生下来不喝奶,三斤来重,长得像老鼠尖嘴猴腮。

男人急坏了,老婆死了没心思安葬,一个劲照顾孩子,唯恐有半点闪失。

倾家荡产,买了一头羊,本想挤羊奶。

一天夜里,男人惊醒,身边的孩子却不见了。那浑身白乎乎,像纸人的孩子爬下了床炕,顺着门缝摸出去。

男人蹑手蹑脚的看,月光下,孩子趴在母羊受伤的伤口,一个劲舔那发黑的血痂子!

按理说,这是怪物了。

老婆死了,唯一传宗接代便指着这娘胎掉出来的东西。

终于,男人做了一个大胆决定,给孩子喂血!

从那以后,孩子唰唰成长,就是枯瘦如柴,像骷髅贴了层肉皮,个子高,始终长不胖。

三岁了,整日待在家不出屋。

有长舌妇远远见过。

眼眶凹陷进去,太阳穴往里塌,浑身冰凉凉没有一点活气,见不得阳光,一被光照便浑身冒烟。

随着年纪增长,孩子每日吸的血越多,男人终于负担不起,开始偷偷给村里牲畜制造伤口,半夜跑去偷血。

一来二去,便被撞破。

那家人孩子是个吸血妖精的事甚嚣尘上,门槛的斑斑血迹,更成了铁证。

男人仍然疼爱那个孩子。

满是沧桑酱油色的脸憨憨一笑,刀片哗啦,将自己手腕割开,低头哺育,任那孩子贪婪成性的吮吸进去。

村里越来越疏远这家人。

老人嘱咐孩子远离些,看好家里鸡狗。那家人附近都没了庄户,大白天死气沉沉,老远便嗅到血腥味。

过几年,天下大旱。

颗粒无收,饿死饿倒不知多少人。

村里也爆发了饥荒,家畜死去,接着开始死人。

老天爷不下雨,旧时迷信,这是出了旱魃。乡亲们聚在一起,要除妖。除了妖怪,天才会下雨,人才不会饿死。

旱魃在哪?

所有人眼睛冒着绿光,不约而同盯上村后黑漆漆的土房。

“打妖怪,我们去打妖怪!”

“自从这小畜生来村里,日子越来越差。”

“今日拼了,将这祸害除掉,咱们才有好日子。”

“走!”

人群的躁动,往往只需几句话。

往日乡里乡亲,没少为这妖怪担惊受怕。村中积怨已久,天灾人祸面前,人心实在经不起考量。

一句话,人言可畏。人言可畏!

男人瞪大了眼,眼角充着血丝从房里冲出来。

手臂青筋暴起,提着一把沾血的菜刀。

孩子从男人身后追出来,不会说人话,嘴里“咕噜咕噜”,去吸男人手腕上的血口子。边吸,边满足吧唧嘴。

人群彻底疯了。

数十人怨毒地冲了上去,喊一声:“打!”

男人亦疯了。

血如泉涌,好几颗人头碎烂。

孩子扑了上去,被竹竿挑死。男人砍翻了几个,也被石头砸裂了脑门。

村民一拥而上,将这两个祸害除去,冲进了土屋。里面一排排,尽是被放了血,在数九隆冬冻成腊肉的动物尸块。

别人家的孩子,玩具是木头。

这一家,是肉的!

村民没由来一股凉气涌入脊梁。

为了驱邪,在房子里刻满了镇魔符文,随后一把火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