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他妈的,这边所谓的下雨,下的冰雹加冰片!
雨伞用不到几分钟,就被打烂了。我们一个个鼻青脸肿,那乌云盖住天穹,比锅底还黑。
举着手电在山中艰难前行。
好几次滑倒,旁边便是万丈深渊,亦或耸入云端的绝壁,其上一层太古冰川仿佛要被黑云压碎,雷电裂变,那冰雹和雨像血一样暗。
我让胡子给我挡着,打开指南针辨别方向。
发现指南针没法用了。
再看手表,指针也很混乱。
附近强磁干扰,应该到了徐卫国说的神女门山附近。
说来奇怪,这么大的雨,我们比乞丐好不了多少。唯独那只金睨呼月獚,屁事没有,身上不见丁点水和泥点,慢吞吞跟在我裤管后。
“前面有光。”
胡子一抬头,眼眶就被冰雹砸青了。
他骂骂咧咧,远处山体自然裂开,有一大洞,十几米高,黑压压立在暗夜暴雨中,一点火光从中吐出,十分诡异。
终于有躲雨地方。
我们快步往山洞跑去,火光扩大,原来是一堆篝火。
不待靠近,便有一凶神恶煞的年轻人,手持棒球棍,逼胡子后退。
胡子久经沙场,哪会怕这些雏儿。
一拍手,将掌横在对方腕上,戳脚一踢,棒球棍夺了下来。
我呵斥一声,防止事态升级。
原来山洞中,有四个年轻人,在校大学生,两男两女。袭击胡子那个,叫何楚,五大三粗,嗓门也大。
旁边那个叫陈默,笑面虎一样,戴个眼睛斯文败类,对我们笑。
两个姑娘,萧云、布丁,都当胡子是坏人。
我上去解释,说我们四个是进山的摄影师,这天昏地暗又遇见暴雨,才来山洞躲一躲。
布丁倒是大方,说山洞是天生的,不存在是谁家,都可以来躲雨,叫我们一起烤火。
何楚被胡子抢了棒球棍,在姑娘前丢了面子,因此悻悻。
看我们四个大男人,倒是不好再说。
陈默一脸自来熟,替何楚打圆场,何楚还挺感激他。我自然不会跟四个小屁孩较真,把背包的罐头分给他们,大家也算打个招呼。
八人坐在火堆前,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深夜大山,雷电暴雨。
孤男寡女坐在火堆前,外面雷霆阵阵,雨势滂沱,真有几分恐怖片氛围。
尤其是夜间山风。
山洞是一个豁口,外大内小,里头不知多深。
隐隐能听见滚轮动静,应该有暗河。
风一吹来,砸在山洞凹凸不平的石面,顿时鬼哭狼嚎的动静,吓得布丁发抖,萧云安慰她。
何楚各种拍胸脯保证,陈默则暖男的给布丁递上咖啡。
他们四个大学生,趁着假期来山中旅游。
听闻神女门山这边风景如画,就准备了装备跋涉。
结果刚到便下了暴雨。
电闪雷鸣加冰雹连天,他们被困在山洞有几小时了。
陈默道:“咱们都是被雪山美景吸引的旅人,这长夜漫漫,外头黑漆漆看不见风光,睡又睡不着,不妨来讲故事。”
何楚帮腔:“也好,大家轮流讲鬼故事?现在出去野营都这么玩,很有气氛的。”
我坐旁边不说话。
少男少女的把戏,我见多了。
想想我三十多岁,啥阵势没见过。这深山老林的,约女同学郊游促进感情,晚上又挑这么个鬼天气说恐怖故事。
待会女生吓得扑在怀里,推都推不开。
难怪何楚对我们有敌意,原来是嫌我们坏了他好事!
我和胡子笑而不语,没有点破。
何楚在追求萧云,看样子快成功了。陈默对布丁献殷勤,这个人太阴郁,布丁不喜欢搭理他。
“诶。”布丁叫了声,“这是什么呀,哇,小狗狗,我可以摸一下吗?”
金睨呼月獚性子傲,晚上活跃,不像土狗那样摇尾巴。
我把它拖过去:“你要不嫌弃,随便摸。”
布丁和萧云顿时被吸引了,也不去理什么半夜鬼故事。
何楚郁闷,早知道他也买条狗。
被我破坏了计划,陈默抽了抽嘴角:“雷声这么大,反正睡不着,几位要不也加入进来?”
布丁抱起金睨呼月獚,对我们道:“就是啊,几位大叔,一起讲故事吧,这样时间过的快。”
“噗!”
胡子,青纹,白川。
三个人捂着心脏,差点魂归高天。
大叔这两个字,着实是岁月的杀猪刀。
看布丁天真无邪的模样,我摆摆手:“叫哥就行,我们只是几天没洗脸,没有你想象中的沧桑。”
萧云道:“你们也有鬼故事吗?”
胡子乐了:“胡爷经过的事,那不叫故事,说出来都是回忆录!”
还真不是吹。
我们经历的那些说出来,能把鬼吓死,鬼故事哪有古墓恐怖。
陈默拍了拍手,打断道:“既然是我提议的,那我便开个头吧。”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
外头一道惨白电光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