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巡林岗哨下去。
天气晴朗,远远望见几座石塔。
四四方方,顶部为金字形,是当地土人,抵御罗氏鬼国的见证。这种石塔是类似瞭望塔的军事建筑,看见它,说明附近是罗氏鬼国的核心范围。
望山跑死马。
看石塔很近,我们急呼呼在山里转了七八个小时,才勉强抵达。
白小花看了地图。
有石塔的地方,就是我们之前顺着164乡道的预定目的地,石塔寨!
藏于十万大山,若非那几座高耸的石塔,想在深山老林发现它几乎不可能。石塔寨位于坟山向阳地,已经出了罗氏鬼国祖陵的范围。
根据当地苗族女人传承的《水书》记载。
罗氏鬼国是西北侵略过来的妖魔,奴役当地人,剖食心肝,贪婪残暴。
大鬼主冥殿持宝尊王暴毙,苗人的祖先“阿鲁加”,一个传奇女巫师,率领人们拿起了镰刀反抗,罗氏鬼国灭亡。
阿鲁加在战斗中死去,随着罗氏鬼国一起被人遗忘。
千百年下来,只有当年防御鬼国的石塔还在。
终于从幽冥回到人间,我们全速奔跑过去,夕阳下,有个中年男人正蹲在石塔寨田坎,拔野葱。
胡子一脸老农民迎来解放的欣喜,泪眼汪汪朝对方喊道:“老乡!老乡!”
拔葱的男人没理我们。
白小花道:“人家少数民族怎么听得懂你说啥,换个行不行。”
胡子点点头,字正腔圆道:“哈罗啊老乡,顾得衣无林,鸡肯米西没有?”
我和不易一脸头疼扶着脑袋。
拔葱男人终于站起来,回头看我们。
我们裤腿下面全是黄泥,衣服沾满了草籽树叶,跟野人差不多。
“小伙子,你还是说人话吧,我听得懂。”拔葱男人看了眼,忽然惊悚,“你们,你们是从哪下来的?”
白小花一指昨夜鬼公路方向。
拔葱男人吓得就跑:“快走快走,我们这不欢迎你,你们是不详的人。”
“喂老乡,工农一家亲啊,不都说少数民族热情好客嘛?”胡子急了,好不容易遇见个活人,容易吗。
白小花道:“什么老乡啊,你应该叫人家大叔。”
我道:“看得出,寨子的人对坟山很忌惮,别说大叔,你叫他祖宗都没用。”
“那咋办?”
对于这种事,我有经验。
朝不易伸了伸手。不易一脸纳闷,我啧了声,怎么那么没默契。把他钱包抢过来。嗯,他的钱包,用我自己的我舍不得。
“老乡,看这!”
我抄起一把钞票挥了挥:“有钱,我们有钱啊!”
跑出去几百米远的拔葱男人,又如旋风跑回来,也不怕我们了:“啊,我一看就知道你们几个是良民。”
胡子点头:“岂止良民,大大的良民。”
“你们来这干啥?”
我道:“旅游。”
胡子道:“找人。”
我瞪了胡子一眼,怎么没有默契。胡子改口:“一边游山玩水一边找人生的另一半,简称旅游加找人。”
“那要不你们去我家住。”
少数民族,热情好客。我把钱包一摆,对方热情相邀,不去都不行。
于是我们跟着他进了石塔寨,烧热水洗澡,换了衣服,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对方叫我们吃饭,我上去寒暄,得知这人绰号刘大嘴,儿子在城里读大学。
刘大嘴是寨子里比较富裕的人。
因为儿子读大学,在村民当中地位颇高,人也会说汉语。家里甚至有他儿子的漫画书,让我们找到一丝城市文明的熟悉感。
这种山区相对密闭,基本不与外人往来。
我们去的时候,石塔寨还没全部通电。村民的生活方式非常原始,保留着相当多古苗习俗。
吃了饭,我们在村里瞎逛。
看见一个摊位,摆了很多木头面具,非常有民俗特色。
雕刻精美,绘以红、黑为主色调,獠牙巨嘴,环眼方耳。工艺不错。
白小花看得喜欢,拿起一个戴在脸上。
我和胡子也感觉有趣,想问问老板多少钱。
对方不会汉语。
看见白小花把面具戴起来,吓得叽里呱啦大吼。我以为是非卖品,就让白小花还给人家,却怎么都摘不下来。
原来那面具还没晒干,后来惊动了刘大嘴。
找老板用蛋清洗过,才把面具取下。
“哎呦几位老板,这东西可不是给活人用的,你们戴脸上干啥。”刘大嘴埋怨,怪白小花手欠,浪费一个土鸡蛋。
我道:“这不就是傩神面具吗?”
“傩神?应该,应该算吧,不过我们不是用来祭祀的。这是石塔寨,包括很多附近寨子的特有风俗,跟你们不一样。”
胡子道:“到底啥叫傩神啊,古代有这个神?”
我道:“傩神不是指的某一个神,而是一类神巫图腾。神农氏时,以行腊祭天地,祈祷五谷丰登,便有‘傩神’。巫师头戴面具,假装神灵附体,形成一种祭祀舞蹈。面具的风格,大部分比较恐怖,应该和鬼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