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待我凑近,那火噗嗤噗嗤,霎时明灭晦暗起来。
我心中惊悚。
想不到西夏皇帝如此歹毒,竟用人指为灯芯。想是人骨存在磷火,被活人阳气喷中,这才发生自燃。
胡子用手摸了灯奴几下。
献殿深处,这样的灯奴足有几百。
“小虾,它们好像不是青铜器,是人啊。”
胡子鲁莽,竟将一灯奴手臂折断。
上官雪叫了一声,不敢再看,就是跟来的那些伙计,都皱起眉头。
断掉的手臂里,露出人的肌理,还有干化的蛆虫,像蜂巢蛀在里面,塞得密密麻麻,都成了死物。
我一看。
果然是尸体,而非塑像。
都是十一二岁,小孩打扮,作童男童女,接引墓主登天。
因千年无有外人闯入,跪尸上积了一层黑灰,冷不丁看,还以为是腐朽的青铜器。
我暗暗吞吐口水,不敢让胡子看出我怂了。
献殿内的灯奴,具都是被水银灌死的小孩。因为殉葬的手艺很粗糙,所以尸体有一部分长蛆,内部的肉被蛆虫蛀空了。
蛆虫也被水银毒死,形成一种诡异的生态平衡。
胡子对我说:“人指为芯,人尸为灯,这恐怕不是献殿,是阎罗王的酆都鬼城。你我闯入进来,怕不是墓道没找到,便先丢了性命。”
“你们往前看!”
青萍将几根荧光棒丢入献殿深处。
在跪坐的灯奴尽头。
出现一朵佛教文化的彼岸花!
立于群尸之上,象征死亡。彼岸花后,是十世轮回大壁画,皆在表达西夏佛母转世投胎场景。
彼岸花刷了一层丹砂,足有房子大小。
花蕊之上,盘着一张丑陋人脸。
像淋了硫酸,五官溶解,只剩一层粗浅轮廓。
我们绕开灯奴,来到彼岸花附近。
那么大的彼岸花,可见西夏工艺高超,所有人啧啧称奇。上官雪拿出相机,开闪光灯拍了几下。
“青姐,你给我照一张。”
上官雪将照相机塞在青萍手里,背对彼岸花摆了个造型。
青萍一脸宠溺接了过去,忽然脸色狂变。
她看了一眼上官雪拍的照片,又紧张看了一眼上官雪身后。
我和胡子打着小心,一见情况不对,便抄起工兵铲围拢上去。
“小雪。”
青萍没有乱,对上官雪摆了摆手:“轻轻的,不要说话,慢慢蹲下去。相信青姐,一定能帮助你,蹲下,慢点。”
呼呼。
彼岸花方向,传来一阵鬼喘气的动静。
我和胡子抬头看。
红色的千层彼岸花陷在幽绿色的鬼火中,场面不单单是诡异,简直就是地府。
而彼岸花的花蕊。
那张被硫酸洗过的肉脸,此刻微微抖了抖眉毛。
那东西,竟然是活的!
噗嗤!
就在我们所有人悬着心胆时,黑暗中,不知是谁放了个屁。
我看向胡子。
胡子看向我。
“靠,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内分泌吗?”胡子大骂一声,响彻献殿。
哗啦。
一条硕大鲜红的“盲肠”,自彼岸花爬下。
宛如冥界生物,吹来死亡之风。
上官雪趴在地上,早已面无人色。青萍瞬间开了枪,一阵飞沙走石,白川发出暴雨梨花,二十七枚淬毒长钉飞旋出去,皆命中肉肠。
我与胡子紧随其后。
以工兵铲刀口斜劈,击中模糊人脸。
谁料那东西如沼泽能吞噬万物。
无论热武器还是物理攻击,皆不能奏效。我和胡子倒退一步,工兵铲的钢口融化,肉肠子整个从彼岸花“流”了下来,是液体,又像是生物。
足有水桶粗细,比巨蟒还大,头顶长着人的五官,像一团粉红色的肉堆出来,毫无美感。
我看这东西有些眼熟,情急之下,又不能想起。
肉肠子被激怒,朝着青萍杀来。
子弹不能打死,青萍一个驴打滚翻到我和胡子附近。
我和胡子大骂她借刀杀人。
此刻顾不得许多,便用背包抵挡。
肉肠子将我们的背包吸了进去。几十斤重的东西,一下消失,我和胡子感到头皮发麻,跑到灯奴那边。
白川又发暗器,刺在肉肠面门。
肉肠大怒,吞口来噬。白川纵身蹬上旁边房梁,才躲过一劫。
“娘的。”
胡子从来不吃亏,掏出挎包的黄炸药:“胡爷赏你个天女散花。”
“先等等。”
我仔细思索。
肉肠子似曾相识,尤其是接近不死不灭的身躯,简直违背生物学。
胡子举着黄炸药就要点,被我拦住,悬空一手:“你有啥办法快说啊,什么似曾相识,啊呸,你别告诉胡爷,这玩意是西夏皇帝割下来的盲肠成精!”
“还记得哀牢山吗?”我对胡子道。
我与胡子先下土司墓。
在土司尸体上,就翻出一根肉肠,那东西能寄生在人大脑,食人脑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