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好汉,光想用铁牛厌胜,只怕无法奏效。那黄河龙王道法通神,区区一虎,如何与龙相争?只怕,你们又要白忙一场咯。”
山泽将与皮戏陈大骇。
老道士一眼看出他们的计划,想来并非凡人,乃是高手。
急忙恳求老道士指点。
老道士说:“自古能镇龙的,便是哪吒三太子,他老人家可是抽过龙筋。光靠恶虎厌胜还不够,可曾听说过‘打生桩’?”
二人一听,恍然大悟。
一头铁虎,还不足以破了风水。
若是有那哪吒三太子相助,黄河龙王必望风而逃。
老道士有心指点。
他浑身一股鱼虾的腥臭,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从怀中取出半本残缺天书。
“这打生桩不是小事,一举一动都有规矩。你们于二月开春,子夜三刻,寻七个阳年阳月阳时出生的孩子,再寻七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孩子,一个占着河东,一个占着河西,生桩才能打得下去,恶虎也才能通灵。”
打生桩也是厌胜一种。
民国时期极为流行,盖有大工程,如桥梁、大楼等,必用活人,将其镇死在地基之下,据说可保工程顺利。
听闻老道士要他们找十四个,而且出生年月很讲究的孩子。山泽将与皮戏陈将信将疑,没有更好办法,只得听从。
一转身,老道士消失不见。
二人盘缠用尽,不可能去买小孩,只好求助盗门前辈。
从古至今,专有拐卖小孩,将其手脚打断,做成畸形参与杂技、乞讨等行当,聊斋中的《造畜》,便是此类。
江湖上管拐卖小孩的,叫“拍花子”,属八行中的“领”字诀。
一共偷了十四个孩子,其中最小不过几个月,最大也才三岁,具都是全阴全阳之身。
刚刚把孩子凑齐,老道士神出鬼没,再次现身。
道:“要把孩子先给我,我在祖师面前为他们净身洗尘,后天便是开春,时间很紧迫了。”
老道士用花布把孩子包起来。
山泽将问:“我们如何联系你?”
老道士道:“后天子时,自然相见。打生桩之事,不可对旁人提及,勿要怀疑我欺骗尔等。”
说罢,一股鱼虾的腥臭气,狂风吹过,老道士和小孩都不见了。
山泽将大感意外,莫不是遇见传说中的鬼妖?
老道士才离开几分钟,外头就有激烈的敲门声。原来,老道士前脚离开,后脚就举报警厅,列举了二人拐卖孩子的诸多证据!
山泽将和皮戏陈猝不及防,被抓了现行,一股脑拷进了局子。
二月开春,子夜黄河。
瘦骨嶙峋的老道,独自出现在河滩上,身边一股水汽环绕,带有鱼虾味道,臭不可闻。
他在河东河西挖了一个深坑,将小孩埋了进去,做生桩打下。
各施了咒语,烧了黄符。
老道士口中念念有词,手上也不清闲,从怀中取出一把细小的骨头碎片,洒在打生桩的泥汤里。
这时,黄河两岸,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
子夜中,朔风阵阵。
气味能飘出很远很远。一双一双的绿眼睛冒了出来,山呼海啸往打生桩的地方聚集。
一看,竟是密密麻麻的老耗子!
皆胡须花白,铜爪铁牙,加上鼠尾,皆有三尺来长,粗算便有万只,聚到了黄河边。
原来,老道士洒出的骨头碎片,就是山泽将弄死的黄河巨鱼的牙齿。
鱼身最腥臭最血气的,便是鱼牙。
老道士将十几条巨鱼的鱼牙收拢,放在地窖闷了半月,骨头臭不可闻,唯独老鼠喜爱这味。
今夜朔风吹拂。
鱼腥传遍百里,将整个洛阳的老鼠都招到了黄河。
那么多老耗子。
一个个磨牙吮血,绿眼红光。老道士站在鼠堆,丝毫不怕这些东西伤害他,继续抓出一把鱼牙,呵呵冷笑。
“来来来,吃了我的东西,便要给我办事。”
只见老道士引诱耗子,将鱼牙洒在河水里。
老耗子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又怕被水冲走,不敢上前。这时,有个老耗子抓住前面耗子的尾巴,让对方下河去捞鱼牙。
其余耗子见状,纷纷照做。
犹如活人一般。
互相拉着同类的尾巴去捞水里的食物,一条战线拉得老长,于夜晚之中,浩浩荡荡展现着它们的组织力!
自古龙门一带,为禹王治水起点。
禹王曾颁下法令,不许黄河有桥,龙门有路。
所以自古黄河无桥,百姓要去对岸,唯有靠舟船接济。然而今日,铁律被老道士打破了。
在打生桩的地方开始。
百米宽的黄河,竟然被无数老鼠,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鼠桥”!
老鼠非常团结。
抱着彼此的尾巴横在河水里。
随着老鼠越来越多,竟在河面搭出了一条黑色的细线,犹如桥梁一样横在河西与河东之间!
见状,老道士哈哈大笑,自以为得计。
也许是打了生桩的缘故。
看似脆弱的“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