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带着哭腔,整个人已然崩溃,大叫一声,往神庙深处跑去。
“快拦住这老头。”胡子急了,担心陈东海使坏。
我摇摇头:“这老东西活不成了。藏在暗处的朋友,看了这么久的戏,该出来了吧。”
“呵。”
神庙深处传来一声冷笑。
一众黑衣人走了出来,皆全副武装,训练有素。
陈东海一下跑到领头人面前:“快救救我,给我止血,快啊!”
“废物。”
“你说什么?”陈东海不可置信望着对方。
咻!
脖颈一道寒光炸裂。
刀锋之后,陈东海的人头落在地上,脸庞还夹杂浓浓的惊惧之色,嘴巴下意识张开又合拢,场面颇为怪异。
对方一刀砍了陈东海的脑袋,踢开无头尸体,来到我们面前。
“你们是谁?”青萍意外,没想到还有第三股人马!
我不慌不忙道:“自然是和陈东海狼狈为奸的外援。陈东海何等精明,以他区区一人,怎敢与南北西三派作对,必然是要寻找靠山的。”
“不错,你很聪明。”
对方点点头,几只黑漆漆的枪管对准我们的脑袋。
我朝对方一努嘴:“陈东海不是跟你们一伙的吗,为何要杀了他。”
“老东西太碍事了,我本想多看会戏,他却主动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再说,能抵达这建木之下,老东西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反正是死,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青萍看向我,指责道:“你早知道陈东海和他们有勾结?为何不说!”
那人大笑:“得了吧青萍主管,这一路我们尾随在后,靠你们傻乎乎在前面探路,你们何时发现过我们的存在?呵,要不是陈东海这老匹夫。”
“你跟陈东海一样。”我道。
“怎么说?”
“跟他一样喜欢自作聪明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是蠢蛋,你是傻瓜。”
即使被对方挟持,我依然有恃无恐。
这令对方大感意外:“不愧是夏守龙的后人,胆子真大。不过,你觉得区区一个夏守龙,能保住你吗?我可不会给他面子!”
“面子不是你给的,是靠自己挣的。”
我自然有所依仗。
青萍那边全无准备,明显是被对方算计了。毕竟青萍根本不敢想,居然有人跟七十六号公馆作对!
她从小在国外长大,岂能懂得国人谋略。
世上最早的权谋大典,是东方人写就的,要耍心眼,青萍自然是嫩了些。
一路上,南北西三派损失惨重,逃的逃,死的死,队伍早已名存实亡。
而陈东海一方,几乎毫发无损,尤其现在,对方抱着几挺冲锋枪,随时就能把我们突突了。
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思,对方故作文明:“鄙人齐学友,恭送几位上路。啊,这里可是风水宝地啊,能死在这,想必几位是很荣幸的。”
“你!”
青萍大怒,没想到给他人做了嫁衣。
砰!
一声枪响,子弹打穿了青萍的小腿,令她浑身是血栽在地上。
“家里人没告诉你,男人说话,女人不要随便插嘴吗?”齐学友狞笑道。
我让胡子把青萍扶起来止血,对齐学友说:“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们既然有所准备,不妨报个字号?”
“你不是会猜吗,给你一次机会,猜猜我们是谁。”
“那好。”
我点点头,坐在一旁的青铜鼎上,从怀里摸了一根烟。
斜着嘴划了一根火柴,我从嘴里喷出一股云雾,整个人就放松了许多。
到了这个地步,进入神墓的几方势力。或者说,控制全国地下文物市场的团体,基本都浮出水面。
“敢跟七十六号公馆作对的,你们来头绝对不小。”
对方既然有好奇心,我便试着猜一猜。
七十六号公馆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盖因清朝末年,列强觊觎中国,圈定了大大小小的殖民地、租界,瓜分沿海诸省,奴役民众。
在当时,法租界势力最大,影响最大。
法租界的梧桐路上,有一座中世纪风格的旧公馆,序号是“七十六”,没有固定的主人,常有国际权贵在此举行拍卖会、交流会,走私从东方盗走的文物和珍宝。
渐渐地,便有了“七十六号公馆”的说法。
那里聚集了一大批国学大师,对东方文明和文物尤为痴迷。
他们热衷于研究已经消失在历史记载的古国。
精绝、楼兰、居延等遗址能重见天日,都有七十六号公馆参与。渐渐地,这个组织的参与者越来越多,盗卖文物,让他们成为上流社会最富有的人,一手控制了整个东方文物的流出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