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都是有陵区的。
殉葬坑、外城墙、祭宫、寝殿,这些建筑的规模加起来都很大。
比方说秦始皇陵。封土占地十二万平方米,但陵区加起来就有五十六平方千米!
我道:“假设石俑是殉葬坑的冥器,但附近又没有陵墓存在,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些石俑是别处搬来的。第二,这个陵墓的规模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很可能整座山都是帝陵的一部分!”
胡子不停咂嘴:“真是劳民伤财。你说,人死了都是一坨烂肉,这帮帝王将相搞这么多面子工程,没咱们倒斗的活跃地区经济,岂不亏得慌?”
我说你省省吧。
倘若整座山都是陵墓,那就是神仙也进不去。
别说冥器,阴康之咒就能弄死咱们。
白川在前面叫我们:“下雨了,你们还慢慢吞吞的干啥,快点走,找个地方搭帐篷。”
一场暴雨席卷摩天岭。
我们走在松树林,天空电闪雷鸣,漆黑如墨。暴雨倾盆,万马齐喑。
准备找地方扎营,白川脚下一滑,从山坡滚了下去。陈东海惊慌失措,我赶紧下去找人。
“白川,白川。”
我顺着山坡滑下去。
大雨让人睁不开眼,天空时不时一道白光,震耳欲聋的雷声让人心惊肉跳。
“额,我,我在这。”
“你别动,受伤了没有?”
“没事。”
“先别动,你可能摔麻了。这么高的地方,很可能骨折。”
“真的没事,这下面软乎乎的,有点像弹簧床。”
我打开手电爬过去,一大堆腐烂的树叶里,白川钻出来,只是一点擦伤。
“你小子运气不错,快点上去。”我催促他。
“等等,下面好像有东西,夏哥,你来摸。”
这是一处断崖。
山坡上下有十米多高。我摸了摸烂树叶,发现下面真的是软的,还有弹性。跟白川把树叶扒拉开,露出一层青黑色发霉的布料。
居然是个军用帐篷。
白川就摔在帐篷顶。腐烂的布料,露出一条条锈迹斑斑的钢筋,附近都是帐篷堆,很大一片营地!
我赶紧把胡子他们叫下来。
冒着大雨,我们清理掉腐物,几个灰褐色组成的帐篷,出现在我们眼中。
规模不小。
看制式,很有几十年前,苏联的风格。一部分出现坍塌,中间最大的尚保存完整。
因为一些历史原因,苏联曾大举进入我国西北高原,勘察古遗址,寻找稀缺矿脉。
我们在摩天岭腹地发现了一处苏联时的帐篷。当时暴雨倾盆,我们根本没法安营扎寨,遇见废弃帐篷,还是军用货,便想进去躲雨。
白川刚进去,尖叫声,又赶紧钻出来,躲在我后面。
我吓了一跳,手里举着电筒:“咋了?”
“里面有死人,很多死人。”白川小声嘀咕一句。
“你啊,丢我的人,尸体有什么可怕的?”陈东海不高兴,钻进帐篷,过了片刻,也钻出来,脸色不好看。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避雨吧?”
“别介,这雨下的,跟冰雹似的,黑灯瞎火我们能跑哪去?”胡子让我拿背包,他进去看看情况。
黑色帐篷里,横七竖八窝了九具干尸。
尸体水分蒸发,肉呈绛紫色,几十年过去居然没有烂掉。胳膊很奇怪,像麻花一样扭在帐篷里,臭气熏天。
看着不像正常死亡,也不像被野兽咬死。
身上衣服像黑棉花腐烂成真菌物体,旁边有生锈的水壶、记事本、矿灯,对了,胡子还从尸体里,翻出几包受潮炸药,早已过期,不知道能不能用。
我对陈东海和白川说:“这么大的雨,根本看不清路,咱们现在哪也去不了,只能在这将就一晚。别愣着了,把尸体拖出来,腾个地方。”
白川问:“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道德。”
胡子不耐烦:“咱们成落汤鸡了,活人都没处躲雨,你担心死人干啥。九位前辈,咱们哥几个误入深山,天降大雨,无奈之下,借你们帐篷躲躲。麻烦你们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拜托拜托。”
怕有尸毒。
我和胡子戴着摸金手套,将麻花一样的干尸搬出帐篷。
臭味很浓,几十年都没挥发掉。白川生了一把火,先照顾陈东海进去躲雨,我和胡子把尸体堆在帐篷的右侧,用叶子盖着,也进去了。
拧干衣服烤火,我们吃了几口压缩饼干。
“看样子,这些确实是苏联科学家,这还有土豆泥的罐头。”陈东海道。
我看了这些人的遗物,摇摇头:“我看,这帮人像是来倒斗的。科学仪器没有,满地榔头铁锹不少。何况如果是苏联专家,在这大山失踪,不可能没人来找。看帐篷上面的树叶,这都荒废几十年,九个人是同时死去的,直接和外界失联。”
帐篷里有股淡淡的尸臭味。
我和胡子常年下地,早就习惯了。
烤了一阵火,便蜷缩在角落睡觉。陈东海没吃过这种罪,折腾了一阵,也昏昏沉沉睡过去。
白川胆子小,一直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