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比陈鸿熙更想要她阿弟的命?
这句话,似曾相识。
哥舒阿依记得当年阿弟死后不久,阿萱也跟她分析过这件事,陈鸿熙是最大的嫌疑人,可她那个一心想要攻打大棠却苦无时机的父汗,还有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又有哪个没有嫌疑?
可,她回去查过,几乎是将所有人都查了个遍,却始终一无所获。
所以,她认定,杀害阿弟的人就是陈鸿熙。
事实上,在他知道她的身份后,他也不曾解释过,怎么事到如今,却说人不是他杀的了?
这让她如何去信?
她看着陈鸿熙,眼底浮起了浓烈的失望,“我原以为,你至少是个敢作敢当的人。”
言尽于此,她再也无话可说,转身便出了屋去。
看着那扇被愤怒推开,却来不及关上的房门,陈鸿熙怔愣了好一会儿,随后有些无力地靠在了床头,长叹了一声,“馊主意。”
早知道,就不听姜战的了。
但陈鸿熙并不是会认输的人,哪怕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他也会想办法让这个决定变得正确。
是以,三日后,陈鸿熙‘伤愈’,终于能下床,哥舒阿依自然也是该离开了。
只是正当她准备去马厩选马时,却有丫鬟匆匆而来,让哥舒阿依去一趟私牢。
哥舒阿依一脸疑惑,“去私牢做什么?”
丫鬟道,“殿下说,私牢里关押的原是您的人,如今您要走,便见那些人都带走。”
闻言,哥舒阿依忍不住皱了眉。
那些哪里是她的人,他们分明都是卓玛的人。
只是如今卓玛已死,在这片陈国的土地上,她成了他们唯一的救赎罢了。
哥舒阿依将这看作是陈鸿熙卖给她的人情,不禁长叹了一口气,这才道,“那你带我去吧!”
丫鬟行了礼,便是领着哥舒阿依往私牢去。
私牢外有侍卫把守,见到哥舒阿依,侍卫们也都行了礼,知道哥舒阿依是来领人的,侍卫们很是自觉地便要上前开门。
却在这时,私牢内响起了交谈声,“你们说,公主回来带咱们走吗?”
几人说的是突厥话,侍卫们听不懂,当下便是停下开锁的手,疑惑地回眸看向哥舒阿依。
而哥舒阿依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想知道自己在这些人的眼里,到底算什么。
就听另一人道,“她是突厥的公主,我们是她的臣民,她当然带来救我们!”
“可我们是卓玛的人。”又有人道,“我们帮着卓玛做了那么多伤害公主的事,她当真可以不计前嫌吗?”
“那陈鸿熙心狠手辣,我们如果被留下,只会被活活折磨死!”
大约是想到了陈鸿熙的手段,一行人纷纷露出害怕的声音。
而就在这时,一道相对沉稳的声音响起,道,“只要公主一日不知道哥舒万死的真相,就一定会带我们走。”
听到这儿,哥舒阿依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私牢内的声音在纷纷附和,而她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一脚踹开了私牢,看着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面露恐惧的几人,哥舒阿依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我阿弟,到底是怎么死的!”
众人似乎是见事情败露,一个两个都低下了头。
唯有方才那道沉稳的声音道,“若是告诉公主真相,公主可否饶了我等?”
哥舒阿依眉头紧蹙,“你以为你不说,你能活?”
此时的她,周身凝着杀意。
她真的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们!
却又听那人道,“可我们不说,公主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了!”
闻言,哥舒阿依紧握的拳头不住颤抖着,好一会儿方才让理智占据上风。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就让你们安全离开。”
“公主是雄鹰一样的女人,不可以说谎话!”那人说着,便是缓缓站起身来,道,“其实一切,都是卓玛的阴谋。”
“卓玛早就已经看中了公主,所以她步步设计,先是杀害了你阿弟,然后怂恿你与可汗决裂……”
“卓玛?”哥舒阿依有些不大相信,“哥舒万当时是在大棠的军营,以卓玛的本事,怎么可能潜入军中杀了我阿弟?”
“公主莫非忘了,您当初让你阿弟带了很多巫医的书籍去吗?那些书籍上早就被卓玛动了手脚。”
听到这话,哥舒阿依彻底愣住了。
她回想着过往的一幕幕,为了给梁煜治眼睛,她的确问卓玛要了许多的书籍,可……
哪些书籍被动了手脚?
什么手脚?
眼见着哥舒阿依不说话,那人又道,“公主应该知道,巫医治病的手段特殊,杀人的手段,更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