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看到赵穗穗全须全尾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偏头开始打量屋子里头的布置,却正好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张侬。
她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赵穗穗藏了什么男人,连忙站起身子来查看,等她走进了,才发现躺在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面色苍白的张侬。
她的手指头指着张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这……这是……”
“娘,您别急,先听我说。”赵穗穗上前去,试图让夏氏冷静下来。
赵二白的头脑倒还算清楚,他连忙扶住夏氏,开口问道:“穗穗,你不是来信说张侬去省城拜师求学了吗,怎么躺在这里?他脸色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赵穗穗知道赵二白夫妇将张侬看得跟亲儿子一般,更知道‘刺杀’的事情一定没法让他们接受。
她思索了半天,这才开口搪塞:“爹娘,张侬的确是去省城了,不过路上感染了风寒,这才又回来了,我已经请了郎中给他看过,没什么大碍。”
听到这里,赵二白和夏氏才松了一口气。
“那你们晚上怎么睡?穗穗,你还不曾及笄,可不能与他同床共枕。”夏氏有心撮合赵穗穗
和张侬,可要是进展太快了,也不是她能接受的。
赵穗穗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夏氏怎么会联想到这里:“娘,他身子不舒服,我就让他睡在床上,我打地铺就成。”
“是了,我这些日子挣了不少的银子,打算在县城里买一套小宅子,爹娘,你们正好来了,不如明日跟我一块去看看?”她连忙找了个由头岔开了话题。
赵二白和夏氏已经听周掌柜说了钱家的生意,心里头也忍不住为赵穗穗高兴,最起码家里头有个能不种田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可她们没想到,赵穗穗竟然这么快就能在县城里买房了。
赵二白高兴是高兴,心里头却还是隐约有些担心:“穗穗,你能够在县城里买房是好事,可千万不能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咱们家各个清白,千万不能有什么污点。”
赵穗穗听着他的叮嘱,连忙点点头。
“爹,娘,嫂子的身子怎么样?大伯娘他们还有没有去闹事?”赵穗穗最担心的就是高是过去捣乱影响了大花肚子里头的胎。
一说起这事儿,夏氏立马耷拉着脸色叹了口气:“你可别提了,你才走没两日你大伯娘便
过去将家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还险些推倒了大花,要不是你大哥……”
“行了行了,好端端的你跟穗穗说这些干什么?”赵二白生怕这些事儿影响到赵穗穗的心情,连忙打断了她。
即便夏氏不说,赵穗穗也知道高氏不会善罢甘休,保不齐日后还会到家里头去找事儿的。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赵穗穗便在隔壁屋子给赵二白夫妇开好了客房。
翌日一大早,赵穗穗仍旧不用做工,带着夏氏和赵二白往街上去,顺便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正在出售的宅子。
谁知,赵穗穗不过才出了客栈,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钱公子。
她皱了皱眉头,同夏氏说了句话,便先去跟钱公子搭话:“钱公子,听周掌柜说你在找我?”
“是。”钱公子一直为了昨日的事情耿耿于怀,生怕惹了赵穗穗不快,连脸色都带了难堪,“穗穗姑娘,昨日是书良太过莽撞了,我已经跟爹责罚过他了,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样的道理我明白,何况出来做工哪有几个是顺顺当当不挨骂的,我并不放在心上,钱公子也不用再记在心里。
”赵穗穗并不觉得昨日的事情值得一提,她要是跟疯狗计较,那也就跟疯狗无异了。
钱公子原以为她不过是厨艺好,没想到竟然连人品都这般上等。
这下子反倒让他的心里更加过意不去:“穗穗姑娘大度,是我等不能比的,我一直仰慕穗穗姑娘的厨艺,希望穗穗姑娘不嫌弃,交下我这个朋友。”
赵穗穗听着他一口一个‘穗穗姑娘’,觉得十分客套。
她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客套,连忙摆摆手:“既然是朋友,钱公子以后叫我穗穗就是。”
“那你也不用叫我钱公子,叫我骞生就好。”
如此,两人也算是达成了共识。
夏氏离得远远地,并没有听见她二人的对话,却隐约能听出来赵穗穗称呼对方为‘钱公子’,她一下子就又生了一桩心思出来——张侬的前程是不确定的,可钱骞生却是钱家的独自,以后钱家的家产都是由他来继承的。
这一下,夏氏又打起了钱骞生的主意。
等赵穗穗回来的时候,夏氏连忙凑了过去,一脸八卦样:“穗穗,我看那钱公子带你很好。”
“他经常来香满楼吃饭,昨日我去他家做工,被陈
书良羞辱了几句,他只是过来赔个不是的。”赵穗穗并不知道夏氏的那些小心思,随口道。
夏氏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她光顾着钱家的身份和钱财,却忘了家里头还有一个陈书良,就凭他娘那个脾气,以后赵穗穗嫁过去就只有受罪的份。
她一下就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还是张侬最好。
赵穗穗在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