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完,再次仔细打量着冰弦。但很快,他就收回了这种不礼貌的目光,向冰弦友好地笑了笑:“抱歉,让你们在这站了这么久,快进来吧。”说完便侧身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冰弦在踏入时感觉自己像穿过了某种结界似的透明能量墙,而跟着那人走的路上,看到亭台流水,奇花异草等景象,让冰弦想到了他父亲藏书中提到的遗失的蓝星文明之一:华夏某种园林!冰弦能记住这个是因为他父亲有一段时间非常沉迷这个文化,还试图在自己某星球上的产业还原成园林景观。冰弦那个时候觉得已经很好了,但是他父亲并不满意甚至很快就失去了兴致。
现在看到了这里,冰弦觉得他父亲应该会感兴趣的。但冰弦还记得他现在是在他父亲不允许他来的比吉安星,也记得这里没有信号可以发消息,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冰弦放出一个飞虫造型的微型摄影机,打算将这里录下来。
没想到小飞虫摄像机放出来刚升到头顶,走在最前面的主人就已经察觉到了。只见他停下了脚步,微微侧头,然后抬起手,小飞虫摄像头就被莫名的力量带到了他的手掌里。
他打量着这小玩意:“这是?”
冰弦没想到他这样的敏感,主动承认那是自己放出来的,“抱歉。这是我放出来的小摄像机,我是打算将这儿的景色拍给我父亲看,因为他对这样的景色很感兴趣。没有事先经过您的允许就先拍,真的很抱歉。”
那人放飞了手中的小玩意,摇头说:“没关系。我只是太久没看过这小东西,所以觉得有点怀念。”说完他不等回应,就继续往前走。
冰弦视线在小飞虫和那人之间来回转了几转,最终没有收回小飞虫,而是若无其事地跟着往前走。只是,这一路上,和之前的多话完全不同的沉默矜持的西程花,让冰弦多看了几眼。
穿过长长的竹林回廊,他们来到了一个阁楼前。这次西程花先开口了:“父亲,您这是?”
那人对西程花再次微笑:“好好招待你的朋友。”可能是怕冰娴弦他们误会他再次补充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话题要聊,我在这你们可能放不开,我先去准备些食物。花,有什么事再叫我。”
西程花郑重地点头:“好。”
等那人离开后,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冰弦没有问对方为什么对自己的崇拜的父亲都这么生疏,那种越是尊敬就越是有不放肆的感觉,他能理解。
小阁楼的一楼就是会客厅,几人围着茶几坐。此刻蛋笙也睡醒了,正闹着要跟冰弦抱。冰弦没管因此而生闷气中的木桐武,将蛋笙抱到了自己怀中。
西程花见状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脸红红地痴笑。
蛋笙咬着自己手,对木桐武啊啊啊的叫。木桐武又气又恼地说:“你就只有吃和睡的时候才想到我!”话虽如此。但他身体非常诚实地从怀里拿出香软的小奶糕递给蛋笙,没想到蛋笙接过后先塞给了冰弦,啊啊啊的示意冰弦吃。这让木桐武更气恼了,然而他又没办法拒绝接下来蛋笙的求投喂。
这个小小的插曲过后,冰弦和西程花终于说到了正题。
西程花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现在严肃的神态反而和那个蜡黄脸色的男人重叠了,“你考虑得怎么样?”
冰弦:“什么?”这话题似乎跳跃得有点大,即使是冰弦,也有那么一瞬间疑惑。
而冰弦的这种反应,在西程花眼里却是推脱,她问道:“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还有什么顾虑的?”
冰弦:“我依然是那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西程花这一次很坦白,可能是她知道如果不坦白一些,两人能成为队友的可能性为O,“如果我说是同类的直觉,你信吗?”
这个理由听起来太扯淡了,冰弦却点头说:“信。”
这没头没尾的对话,让听的人一头雾水,而他们唯二的听众木桐武和蛋笙一个专注于吃另一个沉迷在投喂,对这种对话并不感兴趣。
西程花脸色一喜:“所以你这是同意了吗?”
冰弦却沉默了。
西程花急道:“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我都带你回家了,这诚意已经够大了好吗!”
冰弦疑惑:“这就是你的诚意?”
西程花:“当然,在这里,家可是最为禁忌的地方!”
冰弦此刻的关注点依然有点歪:“所以,你并不是真的没有记忆?”
西程花似乎没有料到冰弦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愣住了。半晌,她会像想到什么般:“奥,你说的是晚上的记忆啊。如果在这里我能想起所有的事情。但是如果在外面,我只能有现在这种形态的记忆。”
冰弦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西程花坦白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父亲的琴声听多了吧。”
冰弦想起了之前那琴声的能力,觉得这个理由似乎也成立。冰弦又问道:“那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西程花目光幽幽的看着冰弦,反问道:“有区别吗?”
冰弦回应道:“没有。但是我好奇。”
西程花叹了一口气,“你就没有听说过易容术吗?”
冰弦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