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言并不意外如今这番处境。
早在唐老跟她说了这件事后她就留了个心眼子,以防万一地做了些准备。
拔除附悲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在此之前,她不把祁竹溪那个狗东西逼到叫爹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她林七言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毒成那样过!
可升腾而起的怒气在附悲的作用下扭曲成了更为浓烈的爱意。
许是因为临近发作的时间,附悲的影响尤为剧烈。
甚至只要林七言稍稍想一下祁竹溪,心脏就像是被揪住一样,思念翻山倒海而来。
她愣怔了一下,在马车停下来的那一瞬间,磅礴的爱意几乎快要压垮了她。
怎么回事?
附悲的存在太过于悠久了,悠久到天下所有人都把它当作了传说。
就连林七言也不例外。
她所知的那些东西也不过是千辛万苦东拼西凑来的而已。
还有很多细节都没有得到过确切的证实。
在她恍惚的那一瞬间,马车门“哐当”一声被人大力推了开。
她猛地抬头看去,却见衣袍散乱的祁竹溪双眼泛红地紧紧盯着她。
“巫蛊圣手?”
他嗓音沙哑,长眸之中挣扎的情绪浓稠如墨。
看到马车内魂牵梦绕的身影后,他情感上得到了莫大的满足,理智却割裂的诡异。
怪不得。
这向来神龙不见首尾的巫蛊圣手会高调地出现在上京。
所以一切果然都是她的布局吗?
特意接近,故意引诱,费尽心思地死死绑住两人。
她的目的呢?
杀了他?还是为了他背后的权势和荣华富贵?
无论哪一种,都令祁竹溪杀意达到了顶峰。
可与此同时,对她的渴望也充斥了他的所有思绪。
但勉强可以控制。
祁竹溪以为这便是附悲发作的模样,可林七言知道,这远远不是附悲的威力。
只是没想到,在临近发作的时候,子蛊竟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感受到母蛊的位置。
啧,麻烦的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将一根银针插入手腕,剧痛激得她瑟缩了一下。
但下一瞬,身体上的燥热瞬间便消退了一些。
当然,这只是临时的应对方法。
附悲入体时间不长,用一些极端的手段还是可以避免那些难言之隐的。
而林七言选择了封闭体感。
这样虽然不会陷入情热,却依旧无法克制那些汹涌的爱意。
由此带来的代价便是三日的五感皆失,口不能言目不能视。
待下一次附悲发作,得寻另一个法子才行。
才从疼痛中拉回些思绪,林七言的手腕便忽然一紧。
下一秒,她猛地被拽了过去。
祁竹溪面色阴寒,丝毫没有收敛力道,将人从马车上拽下来的时候甚至没有伸手扶上一下。
林七言本就才封闭体感,浑身力气都还没有恢复。
陡然被拽下马车的时候一时不慎扭到了脚踝,顺势跌下去后又磕到了膝盖。
“砰”的一声,旁边长安都听得狠狠皱眉。
偏偏林七言死死咬着牙,骄傲固执地不肯发出一丝声响。
狗东西!!
理智和情感完全割裂开,两人都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一样,身不由己。
尤其祁竹溪更是,天生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折碎傲骨向一个算计他的人求欢呢?
他现在甚至恨不得和林七言同归于尽。
是以他狠狠压着心脏割裂出来的疼惜,可大步走出去两步后却又猛地停下。
一旁的长安纠结来纠结去,最后还是壮着胆子小声问道:“王爷,需要属下……”
“滚!!”
长安话都还没有说完,祁竹溪便忽然转身一把将林七言给抱了起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林七言的脸埋入自己怀中,步伐急促匆忙得像是要把人偷回去藏起来一样。
所有动作都如同刻入骨子般熟练,直到将人裹入自己的被子中后祁竹溪才回过神来。
他喘得厉害,长眸微垂,一眼便瞧见了蜷缩在他床榻上的女孩。
她的笑脸面具早在下马车的时候弄掉了,此时那张晕着桃色的芙蓉面便毫无遮掩地袒露在他面前。
眸若秋水,唇若点朱,活色生香,魅惑得如同妖精。
祁竹溪愣愣地看着,往常浅色如霜的眸子渐渐蕴出几分不自知的痴迷。
他紧紧盯着她的唇瓣,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转。
可下一秒他猛地拽起被子将林七言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的。
“……不要随便勾人。”
他嗓音沙哑得厉害,失控的感觉逼得他几欲发疯。
甚至连那清雅的竹香都叫他情难自抑。
不可以再和她呆在一起了。
况且,她的目的不就是爬他的床吗?
他怎么可能会如她所愿!!
死死扣住掌心,这几日才稍稍长好的伤口再一次崩裂开。
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凭着那几分痛意,祁竹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