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顾逍想起自己曾经不娶妻的念头,对温柒说了句,“将来真遇到对的人,你会惜命的。”
她可你与并肩,一致对敌,你不舍留她一人,想尽法子只为求生。
于公于私,他都希望温家兄弟能活着享受他们打下的安宁。
温柒眸光在他和谢酒握着的手上打了个转,笑了笑,“或许吧,真有那日……”
说到这里,他又问林舒,“林大夫,你这可有什么生女秘方没有?父亲兄弟六个,我们兄弟八个,大嫂生了五个又全是臭小子,若我有命成婚,我真想要个女儿。”
三人,“……”
可见并非没想过,只是将个人的事,排在了家国之后。
林舒摇了摇头,她既没这方子,也不便与一个未成婚男子讨论生男生女之事,她转而问起了辽东王世子妃的病情。
温柒母亲去世得早,大嫂在他心中如同母亲般的位置,听得林舒主动问,他很认真将自己了解的详细告知。
顾逍和谢酒则靠在一起静静坐着,出发到现在,他们很少有这样相偎的时光,等到了京城,见面更是不易了,两人都很珍惜眼前。
良久,那两人说完辽东王世子妃的病情,顾逍才低语道,“定是有什么缘由,这次我们占了这个先机,绝不让他再站那头去。”
他知道谢酒定在疑惑辽东王前世所做之事。
被人懂的感觉很好,谢酒确实一直在想这件事,她手指微动,与他十指相扣,她轻轻“嗯”了声。
顾逍所言便是她心中所想。
两人又坐了片刻,便出了马车。
如此行了几日,大部队终于浩浩荡荡进了城。
被流放出京和被赦免回京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流放时,亲朋好友不敢相送,不愿相送,起复回京时,无论是真心的,还是迫于人情往来不得不来的,总归是来了不少。
便是林舒族中都来了个婶母来接她,林舒谢绝了她的好意。
被赦免的五家,除伍家和董家的宅子已被赐给了旁的官员,这次朝廷给他们赐了新宅外,其余三家皆是归还了原本的宅子。
林舒有自己的家可归。
担心林家族人会欺负她,谢酒和顾逍皆不放心,进京前顾逍便让温柒护着林舒安置好。
温柒还想林舒替大嫂看诊,又是顾逍开口,他很乐意地应下了。
林家婶母原是被族里派了任务,不情不愿的来接人,原以为林舒会感恩戴德跟她回去,却被她拒绝,脸色立即难看起来。
见林舒身边还立着个俊朗男子,蹙眉道,“林舒,婶母挂怀你,才一大早等在城门,亲自来接你,你不识婶母好心便罢了,怎的还与男子厮混在一起?
陛下圣恩,让你回京,你就还是我林家的姑娘,这般不注重名节,将来岂不是要连累了族里其他姑娘小子的名声,你父母已过世,我这个婶母就少不得要替他们管管你。”
她看向温柒,不甚客气道,“这个公子,林舒是未出阁的姑娘,你与她接触过密于你于她终归都不好,还请往后远着些。”
她朝旁边婆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拉着林舒上马车。
温柒折扇抵住那婆子的手,将林舒往身后拉了拉,笑道,“远是不可能远着的,林大夫可是我专门求着为我大嫂,辽东王世子妃看诊的。
在我大嫂来京之前,本公子负责看顾好林大夫,免得她被不长眼的东西欺负了。”
“辽……辽东王世子妃?”林婶母有些结巴,继而明白过来眼前人的身份,辽东王府的公子。
辽东王府是镇守一方的大员,可不是她林家能得罪的起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舒被那辽东王府的人,拥着离开了。
但心里是很不舒服的,什么看诊,她倒是记得当初林舒吵着要学医,她那双父母还像模像样地支持,要她说,一个女子能学成什么,偏生那辽东王府的人还信了。
她狠狠啐了一口,“呸,一个流放来的小孤女,说什么治病救人,还不知道在那腌臜地被多少男人玩过,如今又用的什么法子勾搭上了辽东王府的人……啊……啊……”
吕康手中石子打落了她两颗门牙,另一个石子击打在她膝盖上,让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谢酒眼尖发现,出手的竟是一路沉默的伍冲。
先前杨老大父子纠缠时,伍冲开口帮忙,她当时疑惑,也问过林舒是否与伍冲相识,林舒回她一句从无交集,这一路来,两人也确实没打过一个照面。
但刚刚伍冲的出手很明确是在帮林舒,谢酒看向他时,他立即转身走了,谢酒眼里浮起一抹担忧和复杂。
林舒也听到了林家婶母的痛呼声,她转身朝谢酒眨了眨眼。
她知道定是谢酒让人动手的。
谢酒永远会是那个护着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