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祁略作沉默,“倒不是不愿,只是我养父养母自小便告诫我,不到生死关头,切不可去京城。”
“这是何缘由?”谢酒问道。
楼祁笑了笑,“许是有什么仇敌在吧,不过,阁主既有此安排,我自是要遵从的。”
不听阁主的话,就娶不到娇娇,没有娇娇他会死,这也算生死关头,不算逆了父母的意。
谢酒记的楼祁一家是在大山隐居,后被仇家灭门,他又灭了仇家满门,地点都不是京城,那就可能是隐居之前与京城有牵扯,“楼祁,你知道你养父母为何要带着你隐居吗?”
楼祁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不过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养父临终前告诉我,我家得罪了大人物,被人害了,只留下我这一棵独苗,所以只能带着我躲进深山。
我猜他们不想我进京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家得罪的那个大人物在京城吧。”
“你就没问过啊?”
楼祁有些不解,“为什么要问?他们不说肯定有不能说的理由,否则就告诉我了,我还在襁褓中就到了养父母身边,对亲生父母既没感情,也无法为过去的事做些什么。
养父母他们一家子为了我,躲进山里过起了野人的生活,我若还追着自己的过去不放,岂不是辜负他们的一片好心。”
谢酒不知该说他是通透,还是心大。
他自小身边跟着奴仆伺候,又被养父亲自教导了一身非凡武艺,由此可见他养父母家也非寻常人。
却为了他进山一辈子,可见他原本的家也绝非寻常。
谢酒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那个四处找儿子的老恭王,她心跳加快了些,总不该是这么巧的吧?
她看了眼顾逍,见顾逍正盯着楼祁看。
她也转眸打量楼祁。
楼祁长相太美,以至于她对他的最深印象就是他那绝色的相貌。
现下细看,他身上有几分无法掩饰的矜贵,气度雍容,像是天生的贵胄。
楼祁被两人盯得不自然,“你们这是干什么?”
又是问话,又是盯着他看,令他后背有些发毛,好似要被他们合伙给算计般。
顾逍道,“你就没怀疑过,你养父母话的真假,假设是他们将你从你父母身边带走的呢?兴许你父母并没死。”
“养父母待我极好。”楼祁立即反驳。
停顿了片刻,他道,“不过,你这样说,我想起一件事来,年少时,我吵着要出山玩,他们犟不过我,只得允了我出山。
但一再叮嘱,我爹娘已经死了,若有人说要带我去找我爹娘,或者自称是我爹娘,让我切莫相信,那都是山外江湖骗子行骗的套路,遇上了就设法逃回山里。”
长大了才知道,江湖上根本没有那样的套路,不过他也没当回事。
谢酒敏感捕捉到了什么,问道,“你爹娘很听你的话?”
楼祁想都没想就道,“除了不许我出山,还有练武严格些,其他什么都依着我,甚至让我做主的。”
谢酒和顾逍对望一眼,彼此眼中多了一抹确认。
寻常父母再疼爱孩子,也是会有父母的权威,只有下人才会试试以主子为尊。
楼祁狐疑地看向两人,“你们今天怎么关心起我的事来,不会是知晓我身世吧?”
顾逍笑了笑,“随便问问。”
他又看向谢酒,见谢酒也是一副不打算告知的模样,也懒得问了,转而说起他关心的,“说起这个,阁主,你看我老大不小了,又是家里唯一的香火,你何时让娇娇嫁给我?”
谢酒眨了眨眼,“你早些把这边的事办完,你不就能天天见到苏梦娇了?”
楼祁没得个准信,只得回去催着木桩他们再设法找些人手去帮忙挖煤,早些回玉幽关。
他如今心里想的已经是回了,苏梦娇在的地方就是他家,所以去玉幽关便是回家。
至于谢酒他们刚刚说的话,他心里不是一点波澜都没有的,养父母他们与其说对他好,不如说尊敬更准确些,他心里并非没有猜测。
但他已经习惯了眼下的生活,也早已过了寻求身世的年纪。
他和娇娇好不容易才解除误会,若再因着他的身世起点波折,那是他无法接受的,养父一家死后的那几年,他活在世间犹如孤魂野鬼,遇上娇娇后,他才终于又有了家人。
这是旁人代替不了的。
这头,谢酒和顾逍洗漱后,用了晚饭,在灯下看书,等着暗卫来报余知府那边的情况。
谢酒问道,“我还是觉得事情过于巧合了。”
会不会是他们之前谈论过恭王,所以就将楼祁代入了。
顾逍沉吟道,“楼祁相貌偏女相,我先前未正经看,也有许多年没见到恭王,便没想到那上头去。
今日仔细回想起来,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