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酒几人刚出了众人视线,便见顾逍等着那里。
吕康忙现身将蔡氏带走了,谢酒先前让他在林舒家附近找了间小屋子,就是用来安置蔡氏的。
谢酒对武侯几人道,“今日之事,多谢诸位。”
屋子是她让吕康他们烧的,未免武侯夫人不知情跑来救她,她命人告知了她,但武侯他们还是过来了。
“谢丫头,说这话就见外了。”武侯摆了摆手,“都快天亮了,快些去休息吧,我们也回了。”
他从采石场下工后,听说了白日杨家要害谢酒的事,拳头就有些痒痒了,可能是因为和婉清容貌相似的脸,总觉得被欺负的像是自家闺女。
要不是夫人拉着不准他坏谢酒的事,他真想将杨家人全部揍一顿,无论男的,女的,死的,活的。
没有娘家撑腰的孩子就是容易受欺负,他叹了口气带着家里人离开。
顾逍弯腰抱起谢酒,运着轻功往林舒家去。
谢酒顺势搂着他的脖子,“武侯夫人是你通知的吧?”
“嗯。”
“那余大夫也是你的人?”
“嗯。”
“你今日一直在?”
“嗯。”
“你对我真好。”
顾逍眼中情绪微动,很想狠狠亲吻她,但想到还有人在等着他们,还是忍下了。
谢酒跟顾逍到了林家时,林舒正一人独站在院中,见到谢酒来,她上前握住她的手,“良妃会死吗?”
当初父亲被流放,就是牵扯进杨昭仪陷害良妃小产的事件中,父亲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成了杨昭仪的帮凶。
父亲临死都以为,良妃是借她小产之事陷害于他,今日听了杨老二的话,才知原来小产都是假的。
就因当初蔡氏看中他们家的铺子,想要买下送给良妃,母亲不肯,永宁侯夫妇便在良妃面前给爹娘上眼药。
让良妃记恨上他们,算计杨昭仪的同时还不忘将他们林家算计了进去。
谢酒回握住她,她手上冰凉,也不知一人在这院中站了多久,她搓了搓林舒的手,“她迟早会死的,我们先进屋说。”
三人进了屋,老太太正坐在炉火边打盹,见他们回来忙将炉火拨旺了些,将炉火上温着的汤,给几人一人盛了一碗。
顾逍喝了一口汤,对林舒道,“良妃假孕之事,我已去信京城,会直接送到龙案之上。
稍后郡守那边安排人押送杨清婉回京时,会将这些事情沿路传开,良妃必死,我也给外祖去了信,他会上奏还你父亲清白。”
龙椅上那位始终不愿承认,当初放弃母妃是错,如今他将他后宫里那些女人的龌龊揭露在他眼前,他为了面子,定会严查,严惩。
“谢谢王爷。”林舒感激,但又想到谢酒的事,她忧心道,“陛下会不会迁怒杨家?”
她知道谢酒盼着杨家被赦免,早些拿到放妻书。
谢酒安抚,“杨老二并未参与,只是隐瞒不报,他已经以死谢罪,且二房已经没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浪费蛊虫,做成杨老二自杀的假象,他用自己的命向皇上赎罪了,皇上为了显示君王的仁慈大度,也不会再迁怒杨家。
但心里的怒火还在,就得良妃和王家来承受了。
原本还以为要等到京城才能找良妃报仇,没想到杨清婉上赶着给他们送了机会来。
只是她的放妻书还没拿到,就得先给杨家脱罪,才能彻底了结他们的恩怨,总归是有些憋屈的。
好在,也不用等太久。
林舒依旧有些担心,“我记得父亲说过,他被冤枉之事,亦有永宁侯的手笔,届时他们查这事时,只怕良妃也会供出永宁侯来。”
“有些痕迹我已命人处理。”顾逍解释道,“杨昭仪的父亲和良妃父亲本是平等身份,都依附于曹首辅,良妃和杨昭仪也都是以皇后唯命是从。
事情传回京城,皇后知道良妃在她眼皮子底下,对自己人下手,必不会轻饶了她,为了维持曹党内部团结,她不会允许良妃将更多人牵扯进来。”
“杨父当年因教女无方被连降两级,杨母则上吊自尽才保住杨家,杨父一直以为是女儿犯糊涂做下错事,这些年对良妃父亲颇为讨好。”
老太太接话道,“等清楚自己女儿是无辜的,他们杨家是被良妃算计既丢了前程,也丢了两条人命,杨家这些年受的委屈定会触底反弹,和良妃娘家不死不休。”
谢酒眼眸微亮,“事关家族利益和前途,哪怕曹党内部原先再团结,再一条心,经历此事,至少也能岔出两条心来。”
杨昭仪娘家和良妃娘家再难和睦。
顾逍颔首,“他们内部斗起来,曹志诚必要做取舍,少不了要寒一些人的心,若此时三皇子提出将诸如永宁侯付这样的追随者调回京城,曹志诚会全力促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