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夫人知道谢酒和逍王关系不一般,年轻人在一起难免情难自禁,她也不确定谢酒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但谢酒先是让他们家男人有事做,后又请林舒给吴婉清治病,是他们吴家的大恩人。
今日之事无须论个青红皂白,他们吴家向来帮亲不帮理。
何况,谢酒未进门男人就死了,跟了逍王又如何,难不成要一辈子老死在杨家么。
故而她挡在谢酒面前,对着吴嬷嬷他们怒目一瞪,“谁知道这大夫是不是你们的人,还有这道士胡说八道,什么邪祟作怪,你们杨家自己做的缺德事,赖在邪祟头上,邪祟同意了吗?”
“这是我们杨家的事,何时轮到你多管闲事。”吴嬷嬷是认识武侯夫人的,知道她是不太讲理,且爱动手的,心里有些发怵。
但和人拌嘴争辩的事有跌身份,主子向来不屑做,只能她代替主子发声。
“我们吴家素来爱打抱不平,你今日才知道吗?”武侯夫人依旧挡在谢酒面前不挪半分,面露嘲讽,“杨家对谢酒如何,今日在场的诸位,谁心里没数呢。
往日不见你们对谢酒一点好,现在突然让人吃这个喝那个,谁知道安的什么心呢,谢酒不吃,你们就诬陷人家有孕,你们这分明就是不给谢酒活路啊。”
杨老二和杨清婉只当吴家人就是谢酒想的招数,越发认定谢酒是一心想护着自己的身孕不被发现,不知自己是假孕。
吴家这群悍妇无论是在京城还是来到流放区,都是很难对付的,也不知谢酒是如何和她们勾连上的。
但事到这个份上,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压着谢酒给把个脉,不能功亏一篑。
两人对视一眼,杨清婉会意,朝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几人猛地朝武侯夫人出手,意图拿下她身后的谢酒。
和吴家这群破落户,无赖费口舌,犹如秀才遇到兵,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武侯夫人怎会看不出他们的意图,她双腿迈开,下盘一压呈站桩的姿势,稳稳拦在谢酒面前,接下护卫的攻击。
吴家的其他女人们,也以极快的速度将谢酒围在她们的保护圈内,防守着谢酒被那些护卫抓走。
这一圈人中,最小的女孩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头上竖着两个冲天辫,手持木剑往眉目里一横,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
大家知道吴家不论男孩女孩都是自小习武,但一个拿着木剑的小丫头再能耐也有限,护卫们便试图从她这个薄弱点,攻破吴家的人肉圈,抓回谢酒。
“小心。”谢酒见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持剑往小丫头攻来时,往前一步欲拉开那丫头。
却见小丫头对着谢酒羞赧一笑,“姐姐别怕,六丫会护你。”
话毕,她脚下一蹬,冲天而起,木剑高举,谢酒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动的,双腿已经夹住一个护卫手中的剑,手中木剑则架在另一个护卫的脖子上,她整个身子横斜于两人中间。
只听“哐当”“扑通”两声,小丫头双腿用力,身子旋转,那护卫手中的剑掉落在地,而另一个护卫被她用木剑重敲了后颈脖,晕倒在地。
小丫头收势下地,她脸上带着点羞涩看了眼谢酒,见她完好,手中木剑再度抬起,横于胸前,站在了谢酒面前。
谢酒眼眶微热,她摸了摸六丫的脑袋,朝杨清婉冷呵,“住手。”
杨清婉没想到吴家妇孺的战斗力这么强,再打下去只怕她的护卫也不是对手,到时谢酒被吴家人带走,就再难找到机会揭露谢酒有孕的事了。
听了谢酒的话,她也顺势让护卫们停了手,一派对谢酒失望的模样,苦笑道,“这,这怎么成了这样子,我本是好心请了大夫给大家调理身子,怎的就闹到这动手的地步呢。
谢酒啊,你若真有难言之隐,你同姑母说,何须叫来外人在家里打打闹闹,你这是不打算要杨家了吗?”
“吴家这样上赶着帮四少奶奶,只怕四少奶奶那肚子的孩子是吴家的吧。”吴嬷嬷冷嘲开口。
谢酒大步走到吴嬷嬷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姑母可真是好教养,教出这样出色的下人。”
她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吴嬷嬷脸上,“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有孕,除了凭空猜测,可还有旁的证据?”
“把了脉,证据自然就有了。”吴嬷嬷没想到谢酒竟敢打她,捂着脸,愤恨道。
谢酒颔首,扬声道,“也就是说,你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信口胡说。
既然你们这样想替我诊脉,那我依你们便是,只是武侯夫人说得没错,这大夫是你们请来的,我需得再请林大夫来一并诊脉。”
不等杨清婉开口,一直沉默的老大夫突然道,“老夫是城中余家医馆的大夫,姓余,来之此前只当是寻常看诊,不知还有这内情。
行医几十载,老夫自负问心无愧,诸位可以质疑老夫的医术,却不能质疑老夫的医德,老夫不是多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