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难得地解释道,“自古夺嫡皆惨烈,不说史书上的那些冤魂,便是本朝,死的何止是我那十几个叔伯和他的子女们,还有他们身后千千万万地追随者。
若老大人透露出我有这个心思,定能拉拢到不少想冒险想赌个从龙之功的人,可一旦事败,这些跟着我的人都会死,包括老大人夫妇,包括你,甚至你的父亲和弟弟。
当然,也有成功的可能,但是在此过程中,你们都有可能成为争斗中的牺牲者,酒儿,每个夺嫡成功者都是踏着尸山血海走上那个位置的。
这尸山里不只是有敌人,还有自己的盟友,亲人,你明白吗?”
他身边亲近的人就剩这么几个了,何须为了那个不想要的位置搭上他们的性命。
谢酒贴着他温热的胸膛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软声道,“明白了。”
顾逍将她的身子扳正,看着她的眼睛无奈笑道,“我何时给了你一个无能的错觉,让你觉得我会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谢酒眨了眨眸,眼里含着的一滩汪水滚落在洁白如玉的脸颊上。
她没有言语。
心里却软成了一片。
顾逍他,为了她,已经在筹谋未来了。
那个未来里有他和她。
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将自己闷在他的脖颈,哽声道,“我只是害怕。”
温热将顾逍的脖颈打湿一片,他怜惜地轻抚她的背,“别怕,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更不会让你有事,我会护着你。”
谢酒闻言扬起脸看他,“一直吗?”
眸中蓄满晶莹剔透的泪水,水光下有期盼,有忐忑不安。
顾逍对上这样的眼神,下意识想回避。
听得谢酒哽咽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会一直护着我吗?”
他心中蓦然一片酸涩,轻拭她的脸颊,回道,“会。”
谢酒说得对,他可以不屑于那个位置,可以不牵连无辜,却不能任由宰割,他有要护的人,就要有护人的能力。
至于母妃的那个诅咒……他压下心中疼痛,轻轻抚摸着谢酒的脸,他会努力不成为母妃口中的那种人。
谢酒知道这个承诺意味着什么,她一把撕开他的衣袍,将脸埋在他心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顾逍被她哭得心慌不已,心里有些自责身为男人,却没给自己的女人安全感。
他极尽轻柔地替她顺着背,可谢酒哭了许久不见停,甚至还打起了哭嗝。
他想将她从怀里捞起,谢酒却将他的衣袍抓得紧紧的,嘴里断断续续哭道,“我……我……我是……阁……阁主,哭声……不能……传上去……遮……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