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不大,只有七八处房舍。
谢酒赶到时男人们正拿着柴刀,镐头与十几个黑衣人搏斗,女人则手持棍棒护着孩子。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刺客的招数,见村民明显不敌,有两名刺客已经越过男人们的防守线举着刀往女人孩子那边去。
谢酒牙关一咬,匕首横于胸前,冲了上去。
在牢中师父被铁链束了手脚,只能口头教她内功心法和一些近身攻击术,她对着空气反复练习。
这是她第一次与人搏斗,准确地说是搏命。
就是她这搏命的狠劲,让她出手便杀了两名刺客,救了女人和孩子们。
刺客原本并没在意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小个子,直到两个同伴在她手下丧了命,他们才将攻势转向了谢酒。
突然而来的猛攻,谢酒应付得很吃力,很快小腿便被割了一刀。
“啊,姚伯,快救姚伯。”一道女声惊呼出声。
谢酒转眸看去,一个老汉被刺客一掌拍飞,然后举剑要朝他心脏刺去,手中匕首掷去,划伤刺客的手腕,谢酒趁势将老汉拉起往女人那边推去。
见村民们依旧不敢对刺客下死手,谢酒捡起匕首怒吼,“他们是奔着你们命来的,不是他们死就是你们亡,这是要仁慈给阎王看吗?”
村民们似是被醍醐灌顶,也发了狠,柴刀和镐头合力收割了三条人命。
敌人力量被分散,谢酒握紧匕首,趁此机会如灵猴般一个跳跃攀上一名刺客的背,匕首在他喉间利索狠厉一划,鲜血喷涌而出。
刺客倒下,谢酒用力将他往旁边刺客身上推,就势一滚,避开了砍过来的刀剑。
就在刺客以为谢酒要再度避开时,她突然转身直面刺客手中的剑,任由长剑刺进她的身体。
刺客显然没想到还有人主动往剑上撞地,就在他微怔间,面前寒光一闪,脖间剧痛,有血汩汩冒出,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谢酒竟以自残的方式快速割破了他的大动脉。
另一刺客看到这幕,手中长剑一翻指向了谢酒。
“姑娘,小心。”一个高个男子护在谢酒面前,用手中的砍刀帮她挡了一剑。
谢酒趁机快速撕下衣襟下摆缠于腰间,避免失血过多,而后与高个男子背靠背,眸光防备地看着余下的几名黑衣人,又是一个趁人不备,抬起匕首直冲人的面门刺去。
就在刺客以为她又要以刺伤自己为代价中伤他时,谢酒快速后仰弯身避开长剑,口中射出两枚绣花针刺入他的眼睛。
刺客捂眼痛呼,高个男子手中柴刀精准劈向了他的脖子。
口中藏针是师父教给谢酒的底牌,谢酒已亮了底牌,还剩三名刺客,她咬咬牙,唯有和村民们一起死拼到底。
半个时辰后,谢酒身上多处挂彩,村里的男人们也有几个伤势不轻,但他们活捉了两名刺客。
这是谢酒要的结果,村民们显然也想知道他们为何会遭此劫难。
“在下陆卓,这是家父陆鸿远,今晚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高个男子扶着一个腿脚受伤的中年男人走到谢酒面前,两人拱手道谢。
今晚若没谢酒出手相救,他们都要成为刀下亡魂。
谢酒将因用力过猛而发颤的右手藏于袖中,面色平静道,“恰好途经此处,听到打斗声便过来看看,可知是何人要杀你们?”
陆鸿远摇头,“我们在此居住十几年本本分分,实在想不出得罪过何人要置我们于死地。”
谢酒却是知道的。
前世在大牢里,她见过大夏朝最年轻的刑部侍郎陆卓,从狱卒们口中得知,陆卓祖父原是户部尚书。
也是先太子的连襟,注定是先太子党,夺嫡纷战中,先太子与其余皇子多败俱伤,不受宠被早早分派封地的闲王,也就是顾逍的父亲捡漏登基。
闲王登基后,有意留下陆卓祖父,但老大人有气节,不愿一仆侍二主,带着全家流放玉幽关,却在今晚全家被杀,只余陆卓和幼弟逃出。
陆卓兜兜转转逃到京城,被三皇子所救,从此成了三皇子手中的利刃。
师父私下跟她分析,这场刺杀有蹊跷,一个流放十几年的家族为何会突然刺客上门,结合陆卓对三皇子的死心塌地,师父断定这场刺杀是三皇子所为。
“姑娘,你伤势严重,去屋里婶子帮你处理一下吧。”一道关切的声音拉回谢酒思绪,是一个眉眼与陆卓有些相似的妇人。
谢酒身上很痛,也确实需要处理,但她摇了摇头,“谢婶子好意,我好人做到底,先帮你们问问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说罢,她走到被绑着的两名刺客面前,将匕首抵在其中一人的心口,“为何要杀他们?”
刺客口中毒囊已被取出,但他们是死士不会轻易开口。
谢酒身上剧痛,不愿与他们久耗,看向陆母,云淡风轻道,“会有些血腥,不想吓着孩子们的话便让他们回屋得好。”
陆母微怔,一时不解谢酒是何意,反倒是陆卓反应很快,让女人们带着孩子进了屋。
谢酒指着那名刺客,看向陆家人,“劳烦将他架起来,我听闻人的身体里拢共有两百零六块骨头,今日我便数数看。”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