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黝黝,繁华的大楼在我身后,孤零零的灯光,让气氛变得莫名萧索。
离开医院后的第一件事,我先回了一趟铺子,找到爷爷留下的那本书,放进了贴身口袋。
出发前,我还找了一块塑料板,一并揣进了胸口。
几天前那场搏斗,让我受了不轻的内伤,虽然现在能下床了,可行动还是很不方便。
我和马永生已经结了死仇,待会儿见面的时候,说不定又要动手,带上这块塑料板,好歹能替我挡一下伤害。
直到夜深,我才按照约定好的时间,赶到了南桐路。
这里是一片废弃的工业园区,马路空旷,晚上没几个行人,我走到一处路灯下,低头,刚要掏出手机,就接到马永生用叶琳手机发来的一条短信。
他要我继续往南走。
冷风中,我吸了吸鼻子,大步往前,大概走了十分钟,前面出现一条吊桥,桥的附近是一个荒废的小公园,里面杂草丛生,到处是废弃的垃圾袋和瓜子壳。
我在吊桥前面停下来,迟疑了一下,缓步走向那个小公园,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石墩坐下,边抽烟,边等待马永生的到来。
半支烟过去,我听到了沙沙的脚步声,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灰色上衣,打扮得好像乡农的中年人,从一片树荫下缓慢地走出来。
我掐灭手上的烟蒂,然后望着他,说你终于来了。
马永生在距离我十来米的地方停下,耸耸肩,说他其实早就来了,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现身,是想确认一下附近有没有警察。
“那你看到警察了没有?”我笑了,估计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让他变得很谨慎。
他耷拉着脑门,“没有,看来你学聪明了。”
我不想跟他废话那么多,直接从石凳上站起来,说书我带来了,人呢?
马永生摇摇头,说人就在附近,但你小子狡诈的很,为了防止你像上次那样掉包,我必须先确认那本书的真伪,才能把人放了。
我火冒三丈,“我女朋友在你手上,你还担心我耍什么心眼?”
他怪笑着看我,鼻眼歪斜,丑得让人作呕,“不行,我已经上过一次当,这次你别想糊弄我。”
“好吧。”
我叹了一口气,把手塞进口袋,取出了爷爷留下的那本古书,朝他晃了晃。
“快给我!”
他眼睛里迸出一抹迫不及待,冲上来要抢。
我后退两步,一脸认真地掏出防风打火机,“书上的内容我早就记得差不多了,给你可以,但你必须保证我和叶琳能够平安回去,不然我宁可把它毁掉。”
马永生很不耐烦,“行,我答应你,只要你把书给我,什么事都好商量。”
我摇头说不行,除非你发誓!
修行者不能随便发誓,因为干我们这行的特别信这个,如果发了毒誓又做不到,一定会遭天谴。
马永生没想到我会提这种要求,把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小声嘀咕了几句话。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应该是少数民族的方言,又过一会儿,他才点头,当着我的面发誓,“我保证,只要东西到手,就让你们离开,不然就不得好死,这样总行了吧?”
我还是摇头,“你得先让我确认叶琳平安。”
马永生已经气得想要骂娘了,看看我手上握得紧紧的书,忍住了,耐着性子拍拍手。
然后西边的树荫下面,缓缓走出一道身材高挑的身影,是叶琳。
“叶琳,你没事吧?”
我一脸激动,刚要跑上去,可跑出没两步,又迟疑着把脚步停下来。
来的人是叶琳没错,她穿着一根宽松的牛仔裤,上面是一件咖啡色外套,长发披肩,和平时一样秀美可爱。
但不同的是,当叶琳走出来的时候,动作很僵硬,脸上也浮现出呆滞的表情,好像一具牵线木偶,尤其是那双眼睛,没有半点平时的灵动感。
我愤怒地看向马永生,“你对她做了什么?”
马永生微笑,咧着满口的老黄牙,“我给她下了癫蛊,你不用这么紧张,死不了人的,我只是不想交易的时候,旁边有个女孩一直哭哭啼啼。”
马永生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得意洋洋,看着我这副衰样,笑得很大声,“当然,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我就不止给她下癫蛊了,你应该清楚,我如果真的想害一个人,办法多的是。”
我把拳头攥出了水,死死咬着后槽牙,咬得腮帮子都疼了,这狗曰的,拿一个女人做威胁,到底还要不要点脸!
马永生打了个响指,让我别激动,“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上个保险,现在你把那本书丢过来,等我确认了书上的内容就会放人。”
我指着叶琳,说不如你先给她解咒,等她恢复了清醒我再把东西给你,
“反正我都受伤了,就算没受伤也不是你的对手,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马永生把脸一沉,“不行,我没时间跟你讨价还价,到底给不给?”
说完他就用手去掐叶琳的脖子,一脸凶狠,威胁我快把书丢给他。
我看着叶琳那张木讷苍白的脸,心里好像被匕首刺中,难受得快要滴血,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