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我和平时一样,平静地躺在医院,等待叶琳过来送饭。
可左等右等,叶琳没有出现,反倒是等来了周瑞打来的电话。
他告诉了我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今天一早,他跑去铺子做生意的时候,发现店铺的墙上多出了一个血色的手印,下面还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四个字,
血债血偿!
接着他发来一张照片,我把图片放大,看着墙角上弯弯扭扭的血色纹路,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马永生根本就没有逃离宁德市,而是在城市的某个角落躲起来,等待下一次动手的机会。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出现,估计是为了躲避警方的搜查。
一旦风声过去,这家伙又立马卷土重来。
我很头疼,思索着到底要不要报警,可马永生这么擅于隐藏自己,连着躲了一个星期,警方都没有任何发现,就算现在报警,只怕也无济于事。
为这事,我焦虑了一整天,没等缓过神来,又接到了另一个更不好的消息。
叶琳失踪了。
在我住院期间,她几乎每天都会跑来医院探望,可今天却一直没有出现。
起初我以为她工作忙,忘记了给我送饭,又或者是嫌照顾病人太麻烦,直到周瑞一个电话打来,询问我有没有看见叶琳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我发疯一样地拨打叶琳手机,不出所料,她手机关机了,一直没人接听。
这反常的现象让我坐立不安了一整天,持续到傍晚时分,我实在憋不住了,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碰巧手机也在这个时候亮起。
来电显示上蹦出叶琳的备注名,可说话的却是个男人冷冰冰的声音,
“你马子在我手上,不想让她出事,今晚带上那本书来见我。”
我瞬间炸了毛,“姓马的,你特么简直不是人,亏你还是道上混的,祸不及旁人的道理都不懂,我和叶琳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赶紧把人放了……”
“呵呵!”
他哼声冷笑,笑声凄厉,让人心底发寒,“没有关系么?可这女娃不是这么说的,我抓住她的时候,她挣扎得蛮厉害,还说自己男朋友是个法师,一定不会放过我呢。”
我不说话了,心里却好像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冷到脚。
我不敢再大呼小叫,生怕激怒这老家伙,让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只能耐着性子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提出了两点。
第一,那天被我捅死的大马猴,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养了八年,已经有很深的感情,结果却死在我手里,必须要给个说法。
第二,上次交易的时候我对他耍心眼,不仅拿了一本假书,还偷偷报警,害他被警察满城通缉,这件事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我冷言冷语,“那就是没得谈,不死不休咯?”
马永生笑笑,说那倒也不一定,如果你小子识相点,乖乖把那本书交出来,再磕几个响头,规规矩矩叫我一声师叔,没准我真能放过你呢。
说完他开始大笑,笑声凄厉,宛如夜猫子哭坟,沙哑中带着几分残忍和快意。
我心都凉透了,手机被我攥在手心,早就捏变了形。
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的冲动,叹气说,“何必呢老兄,你也说了,我们师出同门,理当友爱互助才对,好端端的干嘛要结下死仇?”
他哼了一声,说友爱互助?你个王八犊子读书读傻了吧,你爷爷就没告诉过你,当年他是怎么追杀我们,害我师父只能躲在东南亚,一辈子都不敢出头?
“那老鳖孙欠下的债,只能由你来还。”他说得咬牙切齿,似乎对我爷爷恨到了骨头缝里。
我怒道,“你大爷的,欺负年轻人算什么本事,我爷爷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来?”
马永生沉默了一下,嘿嘿冷笑,“弄不死那老东西,拿你出气也是一样的,好了,我没心思跟你废话,你就说到底要不要交书吧?”
我无言以对,叶琳在他手上,我还有的选吗?
我问他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交易?这老小子不答,估计是经历了上次的乌龙,他现在已经变得很谨慎,隔了好一会儿才说,
“晚上十一点,你先去南桐路,然后我再告诉你去哪里交易。”
“好,我一定准时到。”
我恶狠狠地放下手机,爬下床,快速穿好便装。
小妮忽然从我身后冒出来,用小手揪着我的袖子,使劲摇头,“秦风哥哥,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我回头,看着小妮那张粉嘟嘟、写满了精致与胆怯的小脸,俯下身子说,
“我必须救下你表姐,就算不为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听到“表姐”这两个字,小妮显得很迷茫,费劲地眨眨眼,仍旧想不起太多生前的事。
我见状也很是无奈,轻轻摩挲她的小脸,叹气说,“怪我太自私,总是害怕你会离开我,所以隐瞒了一些真相,叶琳的舅舅,其实就是你的生父,因为他造了孽,所以连累你被人害死,死后命魂残缺,丢失了很多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