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会自己杀,她要借姬宸的手杀,让姬宸悔恨终生,才能泄心头之恨。
而能助她复仇的前提,只需要在今儿坠楼两军交战时,趁乱将人带走,换了今儿的脸……
薛宜若脸色煞白,身体下意识地颤抖起来,所有关键线索都串联了起来,那些不解和一直困扰的问题都有了答案,有些荒谬有些匪夷所思,可却像某种诅咒,瞬间在她心底扎入了根,她只觉耳畔嗡嗡作响。
瞧她六神无主的模样,啊环想到昨晚秋乐留给她的那封信,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耽搁了大事,忙不迭抽出递给薛宜若,“娘娘,这信是昨夜秋乐递上来的,说是念笙公主给您的,奴婢见您累坏了,所以……”
薛宜若没看她,二话不说抽了信过来,等翻开信笺的那刻,熟悉的字迹让她的瞳孔狠狠缩了一下,信上没有多少字,她一目十行看完,垂下手,浑身抖如筛糠,泪流满面。
“娘娘,您怎么了?”除了姑爷去世的时候,啊环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般失控的模样,她紧张地搀住薛宜若,下一秒,却被她狠狠抓住了手,啊环吃痛,却不敢撒开。
薛宜若噙着泪,一双眼血丝满布,迅速冷静地吩咐道,“备
马,本宫要立刻去摄政王府。”
马?
啊环的脸都白成纸了。
娘娘在闺阁中时是骑过马,但皇上登基后,身为太后的她为了大焱体面和不被百官诟病,出门不是皇家轿辇就是舒适马车。
这得有一两年没碰过马了,“娘娘,奴婢去给你准备马车吧。”
薛宜若心急如焚,刚起身,殿外传来下人急切阻拦的声音,朱格哪里管得了这些礼节,撇开宫人就跑了进来,她一身黑色劲装,长发高束,深邃的眉眼自带妆感,又美又飒。
瞥见薛宜若发红的眼眶以及捏在手中的信笺,她顿时明白了什么,挑了挑眉梢,“去摄政王府?一起吗,我骑了马来。”
薛宜若双眼一亮,刚跨出两步,又停了停,看了眼朱格的着装,又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累赘的宫装,当即脱下外袍扔在地上,随朱格一起出了宫门。
啊环目瞪口呆,缓了几秒,才扯起嗓子,“快准备,去摄政王府。”
朱格一大早上就收到了秋乐的信,薛子印受伤不轻,是为了救师父,加上上回分别时对他说了重话,这些天她心里一直不舒服又自觉愧疚对不住他,所以没有把信给她,不想让他拖伤护她,又怕容煜那十级恋爱
脑信了冒牌货的话,将她轰出来,她迅速就想到了薛宜若。
好在,这个小姑子似乎是个脑子灵光的。
……
摄政王府,正殿。
‘燕今’虚弱地被下人搀扶起来,看着容煜,一脸温柔的笑,“预止,我好多了你不要担心。”
想了想,又问了句,“念笙是因为我受了罪,这些天我一直忘了问,她怎么样了?”
“她怎么样?你不知道吗?”
容煜连坐下都懒得,对这个女人连虚与委蛇都觉得膈应,尤其她顶着啊满的脸,只要多看一眼,那股团聚在胸口的怒火和杀意都能将他的胸腔撑爆。
靠着床的女人微微一顿,她认真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两眼,圆睁的眸渐渐清明起来,整个人懒散地往后靠了靠,倏的笑了声,“看来,你都知道了。”
“一年有余,我是该歌颂你用情太深当局者迷,还是嘲笑你,眼瞎心盲。”她目露讽刺,料定容煜还不知道真正的燕今是谁。
容煜深吸口,单刀直入,“啊满在哪?”
“别着急,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
话没说完,容煜手中的骨鞭已经缠住了她的脖子,稍一收力,床上的女人被拖了下来,狼狈地滚趴到了地上。
“啊
满在哪!?”
他声如沉钟,回音里冷意透着嗜血。
正在此时,秋森快步进来,“主子,找不到霍书痕。”
地上的女人面色涨紫,呼吸开始困难,听到这话,竟挤出笑来,可没笑多久,她陡的变了脸色,似被一股巨大的痛感席卷,整个人蜷在地上,捂着胸口,痛的呜咽出声。
她透过汗湿的头发,眼神带着笑却诡异地盯着容煜,发出吃力的喘息声,“雌雄双蛊双生双死,雌蛊一旦离体是会死的,你就没有想过,天下有这般巧合的事,我身中雄蛊,雌蛊刚好送上门来。”
容煜被这话当场震麻,下一瞬,黑眸骤然缩紧,如被惊雷劈中,手中骨鞭落了地,浑身血液仿佛在瞬间倒流,高大的身躯踉跄地往后跌了两步,随即发了疯般往外冲去。
屋内,女人痛苦嘶哑的声音却带着畅快的笑,“晚了,已经晚了,雌蛊已经复苏,燕今必死无疑。”
“霍书痕,还有姬宸,将所有影卫都派出去找,留在玄机卫的三支红甲卫尽数调出,城中肃空,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本王要知道人在哪里,马上!”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念笙,他的啊满……
他早该想到,偏偏
什么都忽视了。
他喘着气,单手撑在廊柱上,感觉浑身都像被抽干了力气,胸口翻腾汹涌,整个气息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