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秋乐紧紧咬着牙关,眼底早已经湿红一片,“公主,你是骗人的对吗?你只是帮助娘娘解蛊毒,并不会死的对不对?”
燕今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秋乐,我想赌最后一把。”
“如果我赢了,我会告诉你所有真相,如果我输了,你要好好的,莫青砚虽然不着调,但他对你一心一意,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别让自己留遗憾。”
“公主。”秋乐哽咽地点点头,“我都听你的。”
“薛少将军为救我身受重伤,他如今怎么样了?”
秋乐擦了擦眼角,“将军底子好,虽然受了重伤,已于昨日醒来,只是还需要修养,昨日薛少夫人也来看过您,她很担心您,那样爽直的人,奴婢见她竟在你床边哭了好久,说了一些奴婢听不懂的话。”
燕今顿了顿,想到邦交宴上自己弹奏的曲目,那曲目来自现代,不可能会出现这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朝代,朱格想来是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这么多在乎她的人都回来了,她更没有理由让自己走入绝境。
“秋乐,你扶我起来。”
秋乐搀着她的手扶着她坐在桌前,她抚平桌上的纸,开始提笔。
秋乐站在她身
后,看着她瘦削单薄的背影,与燕今执笔案桌前的身影几乎重叠,可一想到记忆复苏的‘燕今’,她矛盾又痛苦,心中悲恸难忍。
足足一个时辰,燕今将写好的信一封封装好,“这个,务必马上送到太后手里。”
她没有证据,只能赌一把。
秋乐不疑有他,仔细装妥信封。
“这两封,天亮之前,送到玄机卫,一封给薛少将军,一封给少夫人。”
“我记住了。”秋乐仔细收妥,快步出门。
屋内安静下来,燕今将最后一封信装进荷包,连着一起的,还有一缕削下来的头发,做完一切,身上的疼痛和疲惫几乎要了她半条命,她喘着气,看着桌上扶舟留下的药,倒出来,连吞了两颗,吃完仍觉得不够,又多吞了一颗。
吃完药刚一抬头,对面的梳妆镜中照出了她的脸。
她抚着自己陌生的脸,指尖在轻颤。
她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堂堂正正地活着。
将荷包仔细收进袖口,她扶着墙,缓步出了门。
朝着正殿一深一浅地走去。
天已经黑了,正殿的庭院灯火通明,小院内的丫鬟仆人列了足足两排,或端或拿,吃穿药物,只等里头一有
声响,立刻就能派上用场。
屋顶上的影卫察觉了有人靠近,正欲动作,另一影卫看清了来人,拉住了同伴,“算了,她对王妃有大用,况且,用不着咱们动手。”
两人相视一眼,全都退了回去。
庭院内的下人见了她,全都如临大敌般不让靠近。
谁不清楚,这东疏来的棋子马上就要成为王妃的解药,这节骨眼上,谁都不敢让她靠近正殿,毕竟霍先生也说了,两蛊相辅相成,她能做王妃的解药,王妃自然也能成为她的解药。
谁知道她为了活命会不会干点什么。
只能防着却不能伤着。
“公主,娘娘刚醒,身子虚着,只怕不方便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燕今看了丫鬟一眼,是‘燕今’身边新提拔上来的人,很会看人下菜碟。
燕今尽量让自己的身板挺直,“我不见娘娘,我想见你们王爷一面,麻烦通传一声。”
“你也看见了,王爷现在也不方便,他要守着我们娘娘,你还是先回去了,你的话奴婢自会带给王爷,至于什么时候见你,那还得看王爷。”
燕今垂了眸子,心知肚明自己今天到这里的话永远不可能传容煜耳边。
容煜以为
她还能活,可她没时间了。
她不再说话,只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突然屈膝跪下,“王爷,念笙有话要说。”
丫鬟又气又急,想到王妃的命令,心中一慌,见她又要再喊,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燕今没料到这丫鬟在正殿外就敢这般蛮恨乖张,更没料到周围一个上来阻拦的人都没有。
她们不是视而不见地躲开目光,就是佯装各忙各的。
她极力挣扎,但这丫鬟平日活干的多,力气很大,制服她一个走路都趔趄的人轻而易举。
正在这时,殿内出来一个人,是霍书痕。
燕今的目光亮了一瞬,马上又暗淡了下去。
霍书痕见是她,眉心微紧地皱了皱,他有些心虚地转开目光,淡淡道,“松手,将公主好生送回院落。”
“霍书痕,我要见容煜。”
霍书痕抿紧唇角,“何必呢,见了也不能改变事实,王妃已经恢复记忆,往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你介入的空间。”
说完,他扭头往里走去。
“容煜!”
燕今突然一声大呼,哪怕身形不稳,被下人拉拦着,可她凌然又迫切的模样让正欲转身的霍书痕猛然一震,他扭头,瞳孔紧缩地看向燕
今。
她脸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眉心间甚至因为隐忍疼痛而生理性抽动着。
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