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必忧心,你看,我好端端的,他是皇帝,也不会真的为难我一个女子。”
姬宴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寸寸几乎要将她心底强装的漫不经心瓦解掉,“他,是不是要你去大焱联姻。”
念笙心中大惊,但面上却表现的雀跃欣喜,“公子怎会知道?”
她笑起来,眉眼柔润,“皇上说,要封我为公主呢。”
她眼中满载的欣喜并没有骗过姬宴,只让他的眉头越发锁紧,“我即刻进宫。”
“公子这是做什么?”念笙也没拦着他,只是口气带了几分责备,“是想让皇上取消我册封公主之事?还是阻止我去联姻?”
“我劝公子还是不要莽撞,公子大概是不知,皇上此举正合我心意。”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姬宴嫌少失控,可此刻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怒意,“念笙,我了解他的手段,他逼你,去嫁给容煜对不对?我接到线报,容煜的王妃已经找回来,可那女人身染宿情蛊雄蛊,就算他为了救他的王妃不得不娶了你,也不可能委屈了他的王妃,你只能……是个妾。”
“我知道。”她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模样似是下定了决心,“当初容煜来念庄,我对他惊鸿一瞥就入了心,我当时不敢告诉公
子怕公子觉得我不矜持,可公子知道吗,那天晚上我救了他,在城外与他独处时发生了什么吗?”
她笑容越发甜醉,如水的眉目俨然一个深陷情障的女人,“他为了救我将我抱在怀里躲在棺材中,我听着他安稳有力的心跳,心中情动蛊毒痛了,我才终于认定,我对他动了心。”
“公子知道的,情爱之事由心不由人呢,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做妾又怎么样,只要能待在他身边,我甘之如饴。
再说了,公子也知道容煜的王妃患有宿情蛊雄蛊,而我身上有宿情蛊雌蛊,光是这条,容煜就不可能薄待了我,我作为东疏公主嫁给他,是皇上给我的体面,我心中对皇上感激都来不及呢。”
“所以公子……”她深吸口气,抬眸看向他,眼底是一派决然,“不要断我姻缘好吗?我此生非容煜不嫁,公子若是执意要闯皇宫,那不如现在就了结了我。”
“你当真,喜欢上了容煜?”
他还是不信,就算容煜有足够吸引女人的魅力,可眼前的人是念笙,是他了解熟知,相互扶持至今,并不会自轻自贱愿意给人做小的念笙。
“公子,我言尽于此,就算你不信也改变不了我想嫁给容煜的事实,还请公子成全,以兄长之礼送我出嫁,全了
你我相识一场。”
她拱手于前,姿态俯低,眼睫盖下的瞳眸中黯淡的没有半点光彩。
公子对不起,此举你我都躲不过,如果不是你救了我,这条命兴许早已没了,倘若以我蝼蚁之躯能保你后半世无虞,就当你从来没救过念笙这个忘恩负义的人。
“求公子成全!”她再一次出声,毅然决然。
俯下的余光中,姬宴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室内静寂的如同死了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低沉带着些微嘶哑的声音干涩地掷地,“好,我成全你。”
脚步声走至门口,门被打开,姬宴却没再动作,“我会以兄长身份给你准备好嫁妆,我姬宴的妹妹自然不能让人看轻了,以后在异国他乡受了委屈不要忍着,书信兄长,便是粉身碎骨也定为你撑腰,切记。”
关门声响起,室内又恢复了静寂,许是太过安静,连冷风也来掺和上一脚,瑟瑟的往人的皮肤里钻,无孔不入地浸着寒,冷地她麻了知觉。
念笙却依然维持着俯低的姿态没有半点动作,只是有水滴从被挡住的双手阴影间落下,落在绣鞋前,渐渐汇聚成一小滩。
……
三日后。
姬宸带着浩浩荡荡的东疏军,以及刚被封为公主的念笙,坐上豪
华的皇家马车,往大焱出发。
天灰蒙蒙的好似离的很近,随时要将人压垮般。
念笙以东疏公主的身份画着娇艳的妆容,穿着华贵的宫服,头上顶着沉甸甸的首饰珠翠,在马车里一摇一摆地前进着。
纱帘之外,队伍最前头骏马上可以看见威风招展的姬宸,她垂下眼睫,手心无声攥起,直至骨节推出了白。
昨日,大焱那边已经给皇宫回了信,姬宸迫不及待再度将她召进了皇宫,他当时的表情,激昂到失控,攥着她胳膊的力气差点卸了她一双手。
“他答应了,容煜答应了,朕焦灼地等了两天,他终于答应了,我就知道,他不可能不答应的,他没得选,哈哈哈……”
念笙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疯子。
可疯子没有放过她,“你记住,你的使命就是救她,救今儿,救容煜的王妃知道吗?朕要她好好活着,活着当朕的皇后,这天下,只有今儿配跟我一起坐享。”
他神色癫狂,笑声骇人,盯着她的眼神像要吃人般,“你还要让容煜爱上你,无可救药,非你不可,明白吗?”
他甚至连遮掩都懒得了,直白又迫不及待地要为自己的心上人到来而不择一切手段。
“真可怜。”
她冷笑着嘲讽,无所畏惧这节骨眼上,他会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