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嬷嬷紧随而来,不给梅以絮说话的几乎,跪下去的同时立刻说道,“将军恕罪,这小贱人有失心疯,方才在下人院中便发作了,冲撞了将军是老奴失察,老奴这便带人回去处置,稍后再来向将军请罪。”
说罢便强行去拉拽梅以絮。
梅以絮被折腾的已经气力殆尽,方才咬了董嬷嬷一口奔过来只凭着最后一口想要活命的气,她挣扎不过,在被董嬷嬷拽起的同时,颤抖的手揪住了欧阳彻的军靴,“救……救救我……”
男人一言不发,目色寡冷,掠过她脸上鲜红的巴掌印,脖子上的血口,以及裸露在外的小腿。
一次比一次的狼狈。
“将军,这不是……”身后的林骁认出了来人,惊色道。
只是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冷芒一闪,长刀出鞘,一起一落,两根手指落了地。
董嬷嬷惊声尖叫,捂着喷着鲜血的断指,痛得双唇发抖。
“滚。”
眉眼不抬的一个字,没有半点勃然大怒的迹象,却叫董嬷嬷狠狠打了激灵,她忍着痛,半瞬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地跑了。
欧阳彻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靴子上的那只手,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似有几分无
奈,随即缓缓蹲下了身,食指轻轻擦过她脖子上的血迹,那明显的牙印让他眼中的戾气一闪而逝。
“去找身干净的衣服过来,顺便请府医过来。”
林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在跟他说,忙不迭应道,“好嘞。”
应完转身又道,“大家伙今日先散了吧,明日再来议事。”
哪个不是眼力精,虽然对欧阳大将军对一个女子另眼相待心中震惊,可要命的都知道嘴要闭紧才能活。
院落被清空,欧阳彻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往内室而去。
梅以絮下意识抖索,两只手笼在胸前,僵的整个身躯都是硬的,男人顿了顿动作,低头看她,“可以自己走?”
如此绝佳的机会就在眼前,欧阳彻似乎并不厌恶她,这个认知让她又惊又喜,心思飞转,她小心翼翼地摇摇头,轻声道,“有劳将军。”
欧阳彻低哼了声,听着有些情绪不明,梅以絮没有多想,只诧异觉得这怀抱竟有几分说不出的熟悉。
刚被放下床,她下意识要去拽被子,可指尖刚探出去又被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
一身伤,恰好到处的褴褛衣着,如果欧阳彻是个怜香惜玉的主,这些都是她的筹码。
已经踏入这间多少女人都走不进的房间,她必须要穷尽一切留住欧阳彻。
啊宸在等着她的好消息,她不能让他有事,更要让他明白,她是能帮他成事的女人,足够资格站在他身边。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她聊胜于无地扯了扯膝盖之上的裙摆,这个动作成功将眼前男人的目光引了过去,一双笔直纤细的小腿便是伤痕累累依旧难掩白皙剔透。
因为没有遮挡,局促地搅磨着。
欧阳彻却没有回避的意思,目色晦暗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从屏风上捞了件便服的外裳丢在她身上,正好盖住了裸露的皮肤。
“为什么回来?”
回来?她来过将军府吗?
念头一闪而逝,很快被她抛诸脑后,她垂眸答道,“没有积蓄,回不去大焱。”
以欧阳彻的能力,查到她是大焱人轻而易举,所以也没隐瞒的必要。
欧阳彻的目光沉了沉,有一种让她莫名其妙的怒意在扩散,“想回大焱吗?”
这话让梅以絮心中重重一个咯噔,他并不信她的说辞,甚至有种预感,这种时候若是说岔了一个字,便会有不可预计的惊涛骇浪等着她。
她攥紧了手下的被褥,在
一番极快的衡量过后,低声实话,“不想。”
怒意弱了几分,他也没再问,大氅掠风,转眼便出了屋,梅以絮悄然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说慌。
抬眸望去,看到他与进门来的林骁和大夫正好打了个擦边。
林骁刚要叫人,看了欧阳彻熟悉的黑脸,话又咽了回去。
他想了想,使唤大夫进了屋,自己也跟了进去,见梅以絮看过来,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这是府医,自己人,你不用担心。”
梅以絮没有说话,但很配合,身上的伤口都是皮外伤,上完药,换了衣服之后,整个人又恢复了清雅。
她身上有一股清寒孤冷的气质,不笑的时候,就像一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莲,清贵不可方物。
林骁眨了眨眼,想到方才将军出去时的神色,忍不住问道,“上回走的匆忙,只看到姑娘入府中粗使丫鬟的招工队伍中。”
梅以絮记得,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和这位将军府的副将有过交集,但是能顺利进府确实拜他所赐。
“还没感谢副将大人。”
“唉,感谢啥感谢,我就是纳闷,你好端端的,又回来干啥?”
话到这里,想到被下药
的梅以絮可能根本不记得当日在大皇子府上发生的事,将军的命令犹在耳边,他吞了吞口水,将未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
梅以絮蹙眉,又是回来?
“敢问副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