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零零散散都走了,距离新房不远的回廊口还吵闹着醉声醉语。
“四哥,上回二哥和二嫂成婚你和四嫂合起来坑骗我,今日可别想再轻易将我忽悠走。”
秋森和莫青砚两个人都拽不住发酒疯的容灿,大喜之日又不敢上真格的。
还是容烯上前将人拦着,“你四哥今日喝的可不少了,多少宾客,个个都敬上酒,再同你喝下去,你四嫂该同你恼了。”
容灿打了个酒嗝,嘿嘿憨笑,“那敢情好,四嫂酒量好,我正愁没有机会同她较量,喊四嫂出来,我同她再比一场。”
这是真醉糊涂越说越不像话了,哪有新婚夜喊新娘子出来拼酒的。
容烯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脚步都发了虚的容煜,给秋森递了个眼色,后者意会,搀了容煜便往新房而去。
容灿见状,立刻不依不饶喊上了,“唉,走什么啊,四哥不准走,本王还没闹洞房呢,对,要闹洞房。”
“八殿下,属下同你去拼酒,属下的酒量可不比咱们王妃差。”
容灿迷瞪着双眼看着莫青砚,“当真?好,走,咱们走走走……”
说着,直接跟人哥两好的勾肩搭背上了,走了两步还不忘喊上容烯,“二
哥,你也来,不准跑。”
容烯无奈失笑,“好,本王也去。”
另一头的秋森搀着容煜才走到新房门口,门便被里头拉开了,迎头撞上了脸色冷肃的方凌人,秋森下意识打了个怵,这大喜的日子,王妃带过来的这贴身人,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方凌人何止没好脸色,这位新姑爷在薛府门口答应的好好的,一回到翊王府磋磨到半夜不说,还将自己喝的烂醉如泥神志不清,让小姐在里头从早到晚滴水未沾不说,一会儿还得饿着肚子照顾他。
“凌人,是殿下来了吗?”
方凌人沉了沉眉目,应了声是。
“夜深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
方凌人不愿意,可她不会违逆主子之令,“是。”
应完,面前的秋森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方凌人突然抽手过来,将脚下踉跄的容煜拽了进来丢靠在门边,秋森脸色一黑,刚要动怒,却见她直接跨步出来,反手便将门关上,直接将他当了隐形人径自离开。
门已经关上,他也不可能再推进去。
可这女人如此狂妄嚣张,连他主子都敢这般粗野。
“站住。”秋森不悦喝斥,前头的脚步微微一顿,方凌人扭头
过来,语气冷淡,“何事?”
“薛府就是这么教一个下人以下犯上?别忘了这里可是翊王府。”
方凌人微微眯起丹凤眼,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明显的挑衅,“所以呢?要打一架为你主子抱不平?”
秋森被狠狠噎了一口,怒气顿生,半点没意识到问题就算了,态度还这么嚣张,别在腰间的长剑瞬间有些刺痒起来。
方凌人对他这副忠心护主的模样嗤之以鼻地冷哼,“打不打?不打我睡觉去了。”
“狂妄。”
他飞身而起,不是直接攻击,而是朝院外飞去,“有种跟我来。”
今日主子新婚之夜,断不可在新房外寻事,不过这嚣张的女人不教训一下她根本
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方凌人丝毫不惧地冷哼,“自找苦吃。”
也跟着飞身而出。
与此同时的新房内,坐在床上的燕今半天没听到动静,喊了两声也没人应答,她正想掀了盖头时又想到喜婆在耳边的提醒,忍了忍又将手垂了下去,旋即起身,寻着盖头下几寸之地的视线慢慢往门边挪去。
“预止?”
这是喝了多少,醉懵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念头刚划过,冷不丁
的胳膊陡然探了过来将她圈了过去。
隔着盖头浓郁的酒味裹着温热的呼吸窜进方寸之地,“这儿呢。”
燕今哭笑不得,“翊王殿下这装醉的本事炉火纯青呢。”
容煜俯身下来,磕着她的肩头低低发笑,“你男人不至于这点酒量,不装一下怎么骗过外头那些宾客,我好不容易才娶到的媳妇可不能被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耽搁了。”
他贴过来,声音轻且沉,“再说了不装一下,你会主动来投怀送抱吗?”
燕今佯怒哼哧道,“你现下是媳妇到手了,便暴露本性了是吗?”
容煜笑容越发飘了,“不是装醉,是真醉了,但不是酒喝的,是美醉的。”
顿了顿,他声音柔的几乎能滴出蜜来,“啊满,今日我开心。”
燕今抱紧他的腰,轻轻低哼,“嗯呢,我也开心。”
搁在肩头上的脑袋动了动,容煜起身,温柔地拉过她的手往桌边而去,“来。”
燕今任由拉着,大手干燥却满是茧子,但握住的感觉,却比铜墙铁壁还要有安全感。
将她压坐在床沿上,他转身提过秤杆,挑着盖头一点点掀起来。
掀起的是,他们剑拔弩张的初见,并肩合作的麒
麟岛冒险,默契十足的北境狂尸和瘟疫之灾,以及迟疑的退缩,摇摆的逃避,到最后真心的袒露,一次次,仿佛命运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