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师的脸色当下便黑了下来。
只要一想到他的宝贝疙瘩才回府堪堪十日便要被旁的男人带走了,他就觉得哪哪都不痛快。
“让他在门口等着。”
众人:……
“爹,这不合适吧,吉时马上到了,错过了时辰便不吉利了。”薛华晏为难地提醒。
这还是他那朝堂上威震百官的老爹吗?
怎么幼稚起来还不如三岁的孩童。
薛太师冷哼一声,“这点数我会没有吗,这不是还没到吉时,跟我的宝儿多说会儿话不行吗?”
“这……”
薛夫人眼力极快地拦住丈夫,“自然是行的,夫君,今儿好不容易回来,这便要出嫁了,别说爹了,我这做舅母的也舍不得,便让翊王殿下等等吧。”
燕今抽了抽鼻子,啊,突然酸鼻子,真的好丢人,可怎么办,这些失而复得的亲人都对她太好太好了,便是大婚之日哭一哭也没什么吧。
燕今上前,突然挽住了薛太师的胳膊,红着眼撒娇,“外公,你的宝儿只是换个地方住,不是离开你,翊王府是我的家,薛府也一样是我的家,除非外公觉得嫁出去的孙女泼出去的水,那今儿以后……”
“胡说八道。”薛太师吹胡子瞪
眼疾呼道,“谁敢拦着我宝儿回薛府我打断谁的腿。”
“爹,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这舅舅还有今儿几个哥哥都是外人似的,你疼今儿难道我们不疼吗?这样你负责打腿,我负责砍手如何?”
“去去去,怎么说话的,今日是今儿婚嫁大喜,什么砍来杀去的,少拿你舞刀弄枪那套显摆,小心吓着我的宝儿你就给你回玄机营去。”
薛华晏哭笑不得,自打今儿回来,他家老爹的形象还能崩的更厉害点吗?
“舅舅,外公开玩笑的,你们对今儿都这般好,今儿一个都舍不得,放心,往后啊我天天往薛府跑,只要你们不嫌我烦就行。”
“今儿,我们这一家啊,只有不够疼的,哪还有嫌烦的时候。”薛宜若忍着笑,看看家中这几个平日里在外头哪个不是叫人望而生畏,今日全都化身成幼稚小孩童。
“好啦,时辰真的快来不及了,就算翊王殿下等得住,只怕我们家的小宝贝要不满喽。”
薛夫人笑着趣道,趣的燕今一脸娇红,轻嗔道,“舅母。”
几个男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道,薛夫人和薛宜若亲自给她盖上盖头。
盖头落下,挡住了笑意盈然的幸福面孔。
这是第二次,她为那
个男人遮上红绸,披上嫁衣。
初嫁时的境况仿若昨日再现,冰冷无奈,这一次,是截然不同的心情,为幸福,为奔赴,为守护,为唯一。
薛家人站在门口,薛太师绷着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燕今的手落在容煜手中,面上眼底的警告简直要扑出来的沉重,“今儿比之老夫性命还要重要,你待她也要比你性命更高,若稍薄一分,老夫便亲自去翊王府将人要回来。”
“太师宽心,不会有那一日。”
薛太师深吸口气,这才松开手。
“煜儿,你是为师唯一的徒弟,今儿是为师唯一的外甥女,你们都重要,不过在为师这里,便是偏袒的,今儿可以对不住你,你不能欺辱她半分,可明白。”
容煜照单全收,“师父宽心,徒儿记下了。”
薛子印冷哼一声,“我便不说了,敢欺负我妹子的话,能动手我便不会动口。”
容煜耐心十足地笑了,“好。”
他看向薛子印,加了一句,“大哥。”
薛子印顿觉圆满了。
薛子却和薛宜若算是最客气的了,“我们附议祖父爹爹和大哥的话。”
容煜认真地点头。
耐心等待薛家人全都挨个‘威胁’了一遍,这才
心满意足地接上了新娘子,他附耳轻讪了一句,“为夫这一条命可全系在娘子身上了。”
燕今扑哧一声,被喜娘和方凌人一道扶进了喜轿。
十里红妆犹有不及,薛太师恨不能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都捧给宝贝疙瘩,锣鼓喧嚣,人声鼎沸。
这场盛世婚礼,比之任何一场皇子婚礼盛况有过之无不及。
送嫁队伍途径门庭寥落的韶王府时,正坐在厅前忙着缝补过年新衣的燕安语被针扎破了手。
她蹙眉,看着满手的血点子,心中又恨又怨,韶王府倒台了,连俸银都发不出来,攀高踩底的下人离去了大半,连冬服都不够人手缝制,还要她亲自动手。
往年,美衣华服只要她想要,多的是人亲手捧着送到眼前。
她咬着唇,听着外头喧嚣的热闹声,抬头茫然地望向窗外,问道,“外头何事这般热闹?”
丫鬟回道,“娘娘忘了,今日可是燕大小姐同翊王殿下大婚呢,十里红妆瞧着都是少的,那一箱箱的妆奁,红箱,长安街街头都看不到街尾呢,薛府阖府亲自送嫁,排场大的一点也不输公主出嫁,听闻慧贵妃娘娘还亲自来主婚呢,那才叫轰动哩。”
丫鬟说话的同时,一脸雀跃地往外张望,府内
的不少下人都跑出去看了,她也好想去沾沾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