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王府偏院。
一大摞脏衣服从头顶砸了下来,蹲在井边的浮玉被披头盖脸闷了一脸的恶臭,当场干呕了起来。
人高马大的丫鬟抄着手,冷笑地看着她的狼狈,“哟,不过就几件脏衣服,瞧把你恶心的,还当自己是身娇肉贵的韶王平妃呢。”
“你……”浮玉缓了口气,一把将所有衣服重重砸进盆里,“你一个贱婢胆敢这么对我,我要见殿下。”
“见殿下?”丫鬟咧着嘴,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贱妾,同我们这些下人是一个级别的贱婢,你以为殿下还会见你?”
浮玉怒不可遏地喝斥,“我腹中可是殿下的第一个孩子,你等着,等我翻身,我第一个将你发作了。”
“若没有孩子,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吗?”丫鬟冷冷耻笑,丝毫没将她放在眼里,“欺君之罪呢,殿下没怪你连累韶王府就不错了,你这孩子生下来不过同你一样,是个见不得人的村婢,你现在应该祈祷,这孩子生下来之后,殿下还会不会留你这罪妇之身。
还敢冒充燕大小姐,瞧瞧人家那身份,薛府孙小姐,啧,哪儿来的这么大脸,还想翻身,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丫鬟走上前来,将浮玉跟前的盆径自踢飞,溅起的水将浮玉的裙摆全都湿透,她冷冷一笑,“赶紧洗,洗不干净,晚饭就别吃了。”
一天就一餐,连晚饭都没得吃,她就得等到明日的晚上才有食物。
浮玉咬着牙根,看着扭着肥硕的屁股趾高气扬远去的丫鬟,下颚因为绷的紧微微颤抖着。
燕安语,定是那贱人安排的,她如今怀着身孕,却还让她干这些卑贱的下等活,她自己现在生不出孩子,怕她的孩子抢了长子头衔,便想着法子想让她落了胎。
她垂眸,看着自己湿到滴水的裙摆,恨意在翻腾,那丫鬟有句话倒是提醒了她。
如今她腹中有孩子,若是男孩兴许还有一线希望,若是女孩,只怕她一个欺君之身的村女,被容烁说弃就能弃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她缓缓蹲下身,昂着下巴,缓缓将裙摆拧干,直到滴不出水来。
容烁,这是你逼我的!
……
清华院。
燕安语撩开珠帘,便看到独孤青萝提着食盒准备往外去。
“娘,您这是又要去庆王府吗?”
独孤青萝蹙眉点头,“今日那庆王便从长肃寺出来了,他那副德行狗改不了吃屎,在里头受了窝囊气,定然不可能反省,只会将气撒在你妹妹身上。
你妹妹自从落胎,病情比以往更严重了些,任何人不给近身,只有我去才能安抚一二,娘想去瞧瞧,另外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接你妹妹来你这暂住一段时日,我怕瞧不见的时候,那庆王会欺辱她。”
燕安语沉吟半晌道,“娘,不是女儿不愿意,茹儿的情况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她终归是已经嫁入了庆王府,是庆王府的人,作为姐姐接她来小住一阵没问题,可终归不是长久之策。”
她在梅花凳上坐下,“何况,你也看见了殿下,她如今对我早已不复从前,我前日才刚给他安排了香儿为贵妾,他昨日又抬了他房中伺候的丫头做通房,这府中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爹昨日也来寻我庇护,偌大的燕家全都需要我打点,我的处境也并不好受。”
“那怎么办?你妹妹已经失心疯了,总不能让那畜生休妻。”
一语惊醒梦中人,两人皆是一愣。
独孤青萝见燕安语当真认真考虑起来,她气极道,“语
儿,她终归是你妹妹,若真被休弃,她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你当真要你妹妹再无翻身之日吗?”
燕安语垂了眸子,淡声道,“她如今情况,和再无翻身有何区别。”
“她到底是你妹妹啊,只是小住一阵,我来照顾她,不会妨碍到你好不好?”
燕安语心中烦闷,无奈道,“这样吧,我在府外安置一处住所,你接了茹儿先去那处住着,有需要的便添置。”
独孤青萝知道她的顾虑,她现下也是仰容烁鼻息,府中女人多起来,勾心斗角便会多,如今她还是韶王妃,可谁也不能保证明天还是不是。
任何一个把柄都可能成为利器。
而且他们母女也只剩下这一个身份能仰仗了。
“好,娘听你的。”
……
“唉,听说了吗,殿下抬了他房中的嫣然为通房呢。”
“可不呀,那嫣然跟着殿下也有两年了吧,这会儿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呢,假以时日生下一男半女,可不得飞上枝头呢。”
“殿下到底是殿下,如何能守着王妃娘娘一个女人,皇上爱重咱们殿下,指不定啊那高位也不远了,届时,这府内的女人只
会越来越多,说不准啊,赶明儿就沦上咱们了。”
“大白天的竟做白日梦,叫管家听见了,仔细你的皮肉。”
“谁说的准的,你瞧咱们王妃娘娘先前多受殿下爱重,府中独宠一人,如今还不是乖乖一声不吭帮着殿下房中张罗女人。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咱们王妃娘娘的妹妹刚入了庆王府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