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宫门口而出,燕今上了薛府的马车,紧随在后的容煜刚要抬腿,被薛子印挡住了,“唉,干什么呢?”
经历了这么多,最后兜兜转转一圈,原来自己命定之人便是当初新婚夜被他所弃的王妃。
容煜心知肚明,薛府这一关铁定不好过了。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
薛子印抄起手,笑得一脸痞里痞气的豪横,“你当初怎么抛弃我妹妹的,现在上赶着讨好,晚了!”
这要不是因为是啊满她哥,容煜都想动手了。
可到底是他理亏,他抿了抿唇,妥协道,“我就送她到薛府门口。”
薛子印呵了一声,“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瞧见我爹没,你回来他正眼瞧你一眼没?”
他笑的很是幸灾乐祸,要知道,平时他老爹可把这小子当亲儿子还亲。
现在是风水轮流转,这世上谁都没有阿满重要。
谁要对不起啊满,就是对不起薛家。
他老爹这护犊子的狠劲不鸣则以,一鸣惊人。
“就连我爹现在也不待见你了,我祖父就更别说了,你别以为太后为你们主婚就有恃无恐,若我祖父不肯,便是先帝复活
了也无补于事。”
看着容煜有些发沉的脸色,薛子印丝毫不同情地哼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妹子长得好看,又聪明,这么个天下绝无仅有的女子你也敢不珍惜,啧,好自为之吧。”
说完,甩袍上马,亲自当起了车夫。
车轱辘沿着宫门外的长道徐徐远去,车帘被掀开,容煜微沉的脸色瞬间亮了起来,看着燕今探出脑袋,冲着他比了个手势,用嘴型说了几个字。
他挑了挑唇角,缓缓笑了。
……
息宁宫。
“娘娘。”唐嬷嬷疾步而入,冲着殿内两侧伺候的宫人们快速挥了挥手,宫人们尽数退下,皇后本就心情不佳,见她如此大动作,更生了烦躁,“又怎么了?”
唐嬷嬷抿了抿唇,眉心凝的极紧,“被皇上带进御乾殿的那女子,她……”
皇后冷笑一声,“你是怕本宫的皇后之位保不住吗?放心吧,便是那女人长的再像薛华裳,她也不是薛华裳,本宫二十多年前能从薛华裳手中赢取后位,如今还能怕了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唐嬷嬷急得火烧心,猛摇头,“不是娘娘,您可知,方才不仅是薛大将军,就连
薛太师和太后都齐齐去了御乾殿。”
皇后掬着额角的手顿了顿,她微微倾斜过视线,看向唐嬷嬷。
唐嬷嬷迎视过去,犹豫半晌,开口道,“那女子她确实不是薛小姐,但她却是薛小姐的亲生女儿。”
皇后的瞳孔骤然缩紧,猛然而起,“你说什么?”
“此事千真万确啊娘娘,方才薛太师已经由那女子带着的信物确认,确实是薛小姐生前之物,人现下已经被接回薛府了。”
皇后愕然地张大嘴,仿佛被谁施展了定身术,久久都无法动作。
“娘娘,还有一事。”
唐嬷嬷从袖中抽出一份信件,“这是早间老奴得到的书信,是韶王妃的,信中内容说的也是此事,翊王殿下藏得极深的女子便是这位燕大小姐,而且韶王妃一早就察觉到了她的身份才呈上的书信。”
“一早就知道,为何现在才呈上来。”
唐嬷嬷欲言又止道,“娘娘,这书信……是呈给俪妃娘娘的。”
皇后顿了顿,冷笑地呵了一声,陡然抄起手边的茶盏猛然挥了出去,“吃里扒外的贱人。”
唐嬷嬷扣紧了交握的手,面色发紧,越发仔细道,“老奴昨
日晚间在宫道上撞见了韶王妃的贴身侍女香儿,见她行色匆匆又颇有诡异才将人拦下来,使了点苦头,她才将信件交了出来,交代了原委。”
“本宫还没死,便急不可耐的要找下家了是吗?”皇后紧咬牙关,怒意让她整个人笼罩着黑森森的阴霾,静了半晌,她又突然像是缓过神智来,缓缓又落座下去,低低笑着,“燕大小姐已经认祖归宗,欺君之名总要有人来背,她这枚棋子也是放弃的时候了,去,马上将人带过来。”
此事要在皇上处置那冒牌货之前先发制人,才有可能把自己摘得干净。
唐嬷嬷点头,“老奴这便去。”
一个时辰不到,被客客气气请进宫的浮玉还以为有好事等着她。
满心的欢喜在踏进息宁宫内殿,对上皇后阴沉如罗刹的面孔时,她陡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做贼心虚的她二话不说跪了下去,战战兢兢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岁?你巴不得本宫活不过今日好方便你的婆母辅佐韶王入主东宫吧?”皇后站起身,迈着台阶款款而下,彻骨的寒话却从笑意盈盈的嘴里说出,“浮玉,你还记得,本宫让月妃带你进宫
那日说的话吗?”
东窗事发,浮玉浑身血液逆流了般,她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被贴身丫鬟香儿出卖了,因为这件事是她亲自交代香儿去办,并且只有香儿知道。
“母……母后,儿妾知错了,儿妾再也不敢了,你再给儿妾一次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