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乾殿。
脚步声急踏而来。
“皇上,您慢些,慢些,老奴已经将人给你带到偏殿来了。”
白安的声音传进来,站在偏殿口的燕今抬头便瞧见了走在最前的天昭帝。
他停了脚步,突兀的身后的白安险些撞上来,还好宫内走马多年,对紧急问题处理起来早已得心应手。
他擦了擦汗,顺着天昭帝的目光看到了偏殿门口那极俪且无比熟悉的面貌。
和薛小姐简直像是一个模子上刻下来的。
皇上会魔怔也是意料之中。
天昭帝顿了许久,才极慢地靠近过去,声音轻地仿佛重一点眼前的人便会化了泡影,“裳儿……”
跟着天昭帝一道来的身后还跟着一大串人。
祈天仪式都还没完全结束,皇上便马不停蹄赶了回来,外臣被挡在了殿外,能跟上的主位娘娘们基本都跟上了。
站的最近的皇后错愕程度不比天昭帝少。
薛华裳,她不是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
不,她不是,她不可能是薛华裳,她若是,这整个后宫都会成为笑话。
慧贵妃瞧着眼前熟悉的面容,越看越觉蹊跷,清明的眸定睛一看,她陡然愕住。
是阿满,她那半边的
胎记竟是假的。
震惊过后,她极快冷静下来,看到皇上的反应,某些不安的情绪悄然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左右看了看,随即悄无声息往后退了两步,来到领着侍卫军在后的薛子印跟前,“薛少将军,想办法让你父亲进来。”
薛子印眉头紧锁,压着声音道,“我去试试。”
皇上早已预判了他们的预判,在白安来报时,他便猜到父亲定会有动作,这世上不会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和姑姑生的如此相似的人。
所以他将所有外臣摒在殿外。
可再难也要试一把。
他从队伍中悄然往后退了出去。
“皇上。”皇后惊声唤叫将天昭帝的失神拉了回来,“此人无故出现吟梅园,又顶着一张同故人这般相像的脸,臣妾有理由怀疑,定是有心人故意在今日大典上想要图谋不轨。”
暗示的目光扫向慧贵妃,“贵妃娘娘瞧着倒是镇定,也不知是不是早就与此女子相识。”
慧贵妃看了她一眼,目色淡淡,无视她的刻意诬陷,上前掬礼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所言不假,臣妾确实同她相识。”
当日太后谢佛宴上那么多人瞧着呢,此刻否认只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坦然道,“不仅臣妾认
的,相信俪妃妹妹更不陌生,毕竟,燕家大小姐也算的上是妹妹的半个甥女。”
用最无害的姿态,漫不经心地将当日燕今被擒为人质后被害的消息拉回了燕府和俪妃身上。
一直沉着面色的俪妃听到被点名,当下上前掬礼,“皇上明查,燕大小姐虽然是燕府中人,可自打她认亲归来之后,臣妾并未召见过,更不存在见过真容,又何来熟悉的说法?”
余光瞥过慧贵妃,她道,“姐姐莫要给妹妹乱攀亲戚,便是我妹妹燕夫人犯了事,本宫一样法外不容情,何况一个无亲无故的罪女。”
一个罪女,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皇后从两人的对话中猛然反应过来,这般说,这女子便是真正的燕府大小姐,那位声称已死如今却活生生出现宫中的翊王妃。
当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闯。
她心中冷笑,口气尖锐道,“皇上,此人若真如两位妹妹所言,那便更是罪大恶极,先是冒充燕大小姐骗取翊王妃的身份,再则欺君已死的假消息,如今又混进宫来,其心有异显而易见,应当将她扣押起来,严加拷打逼问。”
“说够了吗?”天昭帝转眸看着她,眼神冷的淬冰,“你现在是在对朕发号施令?”
皇后脸色一白,慌忙垂首,“臣妾不敢。”
“我看你便没有不敢的事,朕若不按你说的做,是不是还要安朕一个昏君的名头?”
皇后眼皮一跳,敛裙便跪了下去,“皇上,臣妾句句肺腑,皆是为后宫为您为大焱着想,此女生的和薛华裳如此相似,又无故出现在吟梅园,不是有心人为之,那便只剩下……”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天昭帝,“邪祟之物。”
反正横竖今日她不死就是祸国又殃民了?
燕今从头到尾不言不语,安静看了一出大戏,她冷冷扯了扯唇角,缓步而来,不卑不亢行礼道,“启禀皇上,臣女既没有冒充燕府大小姐之名,也没有欺君已死的消息,我死,不都是京中传出来的吗?”
她稍稍一顿,姿态从容,“臣女当日在宫中同母妃叙话,出宫途中被人所害,历经万难逃出生天,为查害我之人,被逼无奈躲在暗处不便声张,待我回京才得知不仅身份被人冒领,就连臣女都已经有了不下十个版本的被迫害谣言。”
天昭帝目色晦暗,看着她垂首的头顶,威严的声音少有的温慈,“那照你所言,可查出害你之人?”
话一出,人人自危,皇上这意思明显要保着她。
燕今淡
淡一笑,漫不经心的目光擦过众人,在俪妃身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