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砚前脚离开,燕今也无法坐以待毙。
她在马厩拉了匹马,趁夜出了太医院首府,直奔轩王府。
大门口,梅以絮一身轻装,看着她策马离去的身影,默然地咬紧了唇瓣。
果然,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
但是,她不会让计划泡汤的。
岑言,别怪我,仅此一次,你只是牺牲一点点,便能成全我,你一向都将我当成好友,既在韶王府救我危难,便再舍身成仁一回吧。
……
骑马技术本就差强人意,马蹄都没落稳,她已经急着翻身下马,在台阶口摔了一跤,顾不得疼痛和狼狈,她慌忙爬起身,趔趄地跑到大门前叩响。
看夜的门房睡眼朦胧地打着哈欠拉开一道缝,嘴里还在骂咧,“谁啊?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敲什么敲。”
门房见是张陌生的面孔,穿着也极为普通,更加来气了,“便是讨口吃喝也看看地方看看时辰,赶紧走,惊扰了王爷和王妃,有你好果子吃。”
说罢,便要去关门。
燕今二话不说一只脚抵了进来,“小哥,我便是来找王爷王妃的,劳你通传一声,我有急事。”
门房这
会儿也醒神了,越发觉得眼前这半脸胎记的丑人碍眼,“你怎么讲不听,是不是打探到我们王爷王妃皆是宅心仁厚之人,便上门来得寸进尺?信不信我拿扫把赶你出去。”
“赶谁呢?还得拿扫把。”奶声奶气得声音传过来,隐约还带有几分不清楚地囫囵,似是嘴里塞着吃食。
“哎呀是小郡主,没谁没谁,吵醒你了是吗,小的这就将人赶出去。”
“等会儿。”容婵左右手都拿着点心,美滋滋的嚼着走过来。
子时都过了,父王还让啊环姐姐又换床单又备洗澡水的,真是倒腾,连她都被闹腾醒了,还不许她多问。
她觉得无趣,又觉转觉有些饿了,求了啊环姐姐做了桂花糕来吃,刚拿了糕点出了伙房,经过门口便听到催命符似的敲门声。
容婵刚挨近过来,燕今顿觉这小家伙简直就是小天使,“郡主,是我,啊满。”
容婵楞了楞,摆动小腿飞快跑了过来,仔细一看,又惊又喜,“你咋来了,这么晚了是没有地方睡了吗?快点进来。”
说罢,上前便将挡道的门房扯了开,“这是我朋友,好好认认脸,下回可不许将人关在门外,更不许赶人,你
要是敢拿扫把对她,我就让父王拿棍子打你屁股。”
门房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是是是,小的记住了。”
容婵不理他,直接伸手将燕今拉了过来,天真的以为她真的走投无路是来投奔她的,大方地表示要把床让一半给她。
燕今哭笑不得,蹲下来摸了摸她白嫩越发圆润的小脸,“小郡主,谢谢你,不过今日啊满不是来寻你的,我要寻你父王母妃,我有很要紧的事找他们,你能带我去吗?”
容婵鼓了鼓腮帮子道,“那有什么问题,我带你去吧。”
刚到房门口,正巧看着啊环端着水盆从里头出来,抬头便瞧见了行色匆匆的燕今,她吃惊道,“啊满姑娘,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劳啊环姐姐通报一声,啊满有急事寻薛姐姐。”
“啊满。”
薛宜若正梳洗完还未睡下便听到声响,和容烯对视一眼,便忙不迭出来了。
“进来说话吧。”
燕今没有进去,眉目紧锁道,“薛姐姐,事出紧急,啊满迫不得已来求你手令一用,我想进宫。”
明日便是两国联姻大典,这个节骨眼上又是这个点这般急着进宫,薛宜若立
刻嗅出了不对劲,披上外衣走出来道,“你老实告诉姐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燕今淡然一笑,“姐姐若信的过我,明日过后我便一五一十将我所有秘密告诉你。”
包括身世,包括这声如假包换的姐姐。
若我没有明日,只能对不起了薛姐姐。
薛宜若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见她一身风尘,腿膝上还有明显的灰渍,必定来时匆忙,且事情真的十万火急。
饶是她在想知道,她不想说,她也不忍心逼迫。
她有些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我给你便是,但你记得,若有事不可瞒我,你既唤我一声姐姐,我必护你周全。”
“谢谢姐姐,这句姐姐,是真心的,有你这样的好姐姐,是阿满的福气。”
莫名的,薛宜若心中咯噔了一声,看着燕今拐着有些不太利索的腿,朝大门方向快步离去,她无声蹙眉。
有力的胳膊从后揽住她肩膀,薛宜若回头一看,见容烯着了完整的朝装,她楞了一瞬。
容烯温柔地抚了抚她的眉心,“别蹙眉,你担心的,我帮你去看看就是,我这便进宫去打探一下发生了何事。”
“好,你小心些。”
说着,回头冲着阿环喊了一声,“啊环,去房内将王爷的大氅拿来。”
啊环忙点头去拿,薛宜若亲自给他披上,“更深露重,你前几夜里咳了好几声,可别受寒了,我熬些雪莲百合羹等你回来。”
容烯握了握她的手,“好,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