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泯这个畜生,连老夫的蛊人也敢吞,他就不怕拉肚子拉死它。”
幻谷随手往地上捡了颗石子掂了两下,下一瞬闪电般出手,眼见着就要将猎物叼进嘴里的蟒蛇被突如其来的石子砸了脑袋,当下气的扭转起来,庞大的蛇尾扫过之处,数颗巨树不是被连根拔起,就是拦腰斩断。
赤泯呼哧着滚滚的热息,凶戾地扭头,幽幽的森眸在看到幻谷手中掂着的石子,一脸警告瞪着它的时候,竖眸缩了缩,当下怂包地奄菜了。
“不想被老夫炖了蛇羹下酒,就滚去自己窝待着。”
前一刻还凶悍无比的巨兽,这一刻怂的跟个草包似的,乖乖俯下身子,绕过容煜,朝着他身后的草堆钻了进去。
“师叔,抱歉,此人不能给你当蛊人,因为他今日必须死。”
幻谷当即拦住他,同情地瞟了眼气喘吁吁的容煜,“什么死不死的,晦不晦气,你看他和赤泯过招这么久,都在自保防守,他若要强攻,赤泯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如此一看,也算的上个正人君子,有什么话说不开,非要你死我活不可的。”
扶舟一声不吭,透着幻谷的肩头看向容煜的目光,杀气未减分毫。
容煜缓过气力,拱手从容道,“前辈,请听晚辈把话说完,燕大小姐确实因我所祸,但据我调查,她未必已经丧命,我已经派人各处去寻人,前辈放心,既是容煜之过,容煜绝没有逃避之意。”
“瞧瞧,这诚意,不至于要死要活的。”幻谷笑着打圆场,话到一半,他突觉不对劲,扭头看向容煜,“不是,什么燕大小姐?把话说清楚!”
鬼谷子站在后头看了半天,心思深透,他缓步而来,满布风霜的面容上,一双沧桑的黑眸全是世故的沉淀,落在人身上,仿佛能将人的心思透的一干二净。
“翊王殿下,既远道而来便是客,今日多有怠慢,不妨进厅再叙话。”
饶是见过无数瀚海汹涌,沉浮诡谲,站在眼前的老者面前,容煜也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鬼谷门举足轻重的三人都到齐了,个个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皆如刀光剑影。
他垂了垂黑眸,并没有傻到真把自己当了上客,“鬼谷子前辈好意,晚辈心领,只不过今日若没有事了,只怕扶舟前辈也不会罢休。”
看得出,他受了重伤,面色极为难看,呼出的气息对习武之人来说,早已错乱的不成样,可他周身
所散发的气流却如刀似剑,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轻易靠近的。
“如果人没死,可以留你一命,但若人死了,你也别想活着。”扶舟微敛金眸,眸底冷芒起伏,毫无情绪道,“在我找到人之前,你待在鬼谷门,哪儿也不准去。”
容煜闻言,脸色当即骤变,“前辈要求,恕晚辈不能从命。”
燕大小姐是死是活尚且不确定,又如何在这偌大的天下大海捞针般寻一人。
就是寻的见,他也等不起。
“等会儿,我听了半天,还是没明白,这燕大小姐又是谁?哪儿冒出来的?”
扶舟垂眸,淡声,“是裳儿的女儿。”
幻谷惊愣,“那薛华裳不是已经……”
他刹住车,看向鬼谷子,后者的眼中也闪过一瞬的错愕,但很快冷静下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薛华裳在坠落悬崖之后并未死,还同别的男子育有一女?”
幻谷简直佩服死他师兄的作死大法。
一阵见血,直中要害。
扶舟身上的冷意意料之中更重了。
薛华裳?
那不是曾经名动盛京的薛家小女,师父的妹妹。
那帕子的主子竟然是她。
云想衣裳花想容,细死之下,倒是贴切。
这匪夷所思的真相连容煜都没来得及消化,鬼谷子立马又丢了一波重磅炸弹。
他沉吟半晌,才谨慎开口,“此事晚辈并不清楚,也是刚刚得知这帕子的主子是薛小姐,燕大小姐虽是晚辈婚定王妃,但晚辈从未见过真容,对其回到燕府之前的事更是知之甚少,只听闻燕大小姐的亡母是燕大人还未出仕前在山脚捡的,而当时她患有脑疾,并不记得自己家人和朋友。”
所以,那个姓燕的男人在她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趁人之危,强占了她。
而强占了她之后,却没有珍惜,自己上盛京做了高官,抱着如花美眷,享着荣华富贵,却将她丢在荒村之地自生自灭。
裳儿死了,她的女儿也失踪了。
他捧在手心的人,在这些空白的年月里,在惶恐茫然中郁郁而终。
金瞳渐渐涣散,满身的冷意和杀气,转眼间被凄怆取代,他懊悔,心疼,不甘,又憾恨。
“扶舟……”
“我没事,眼下也不会去找人报仇,为今之计先找到裳儿的女儿。”
幻谷刮了刮眉心,欲言又止道,“师叔是想告诉你,如果
我没记错,大焱户部尚书燕骞林的大女儿燕今如今正在府上,前不久刚被认领回来,现今已嫁给天昭帝第六子为妃。”
扶舟面色一顿,转眸看向容煜,等他的答案。
话说到这里,容煜只好摇头道,“那人是冒充的,此事牵扯甚广,三言两语难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