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急急忙忙跑进来禀报,在场的两人齐齐抬眸。
“哎哟,不愧是我看上的蛊人,这还是头一个,中了我的醉中毒居然这么快就清醒的。”
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下人瞧了眼幻谷的身后,有些发杵地提醒道,“师叔,人不见了,可公子也醒了。”
幻谷:……
扶舟撑着惺忪的黑眸,情蛊的折磨让他疲惫不堪,神智稍一缓解,立刻想起了什么。
“师叔……”
说话的同时,人已经迫不及待翻下软榻。
腿一软屈到了地上,鬼谷子刚要上前搭把手却被他挡了开,“师叔,那人呢?”
幻谷左右飘忽着眼珠子,“人啊,人就在外头,师叔这就去给你带过来。”
“师叔……”他叫住人,吃力地爬起来,“我自己去。”
“不是,扶舟你身子还……”
话没说完,人已经搭着门框,趔趄地往外而去,将他的话尽数抛在后头。
幻谷为难地看了眼鬼谷子,后者捏了捏鼻梁,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随他去吧。”
话这么说,可脚步却也下意识随着人一道跟了出去。
幻谷见父子两这多年来的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毫无改变的关系,无奈地摇摇头。
可当年的事又如何怪的了师兄。
秘藏是他毕生心血,是鬼谷门至宝,一旦被歹心人取走,这天下必将硝烟。
而偏偏那么巧,那秘藏便是在薛华裳离开之后没多久便遗失了。
怀疑她的用意无可厚非。
当时的扶舟年少情深,师兄担心他被别有用意的薛华裳惑了心才将他困在了阵法中不让他外出。
而悲剧偏偏发生的措手不及。
薛华裳被害坠落万丈悬崖,尸骨不见,被困在鬼谷门得知消息的扶舟万念俱灰,饮恨吞了情蛊,他是为了折磨自己,更是折磨师兄。
二十多年过去,扶舟每次情蛊发作痛不欲生,师兄又何尝不是承受万箭穿心之苦。
想着这些往事,幻谷皱了皱眉头,也跟着走了出去。
容煜是醒了,但人并未离开,他按着虎口脉门让自己痛到清醒才去寻找出路。
鬼谷门外头阵法无数,但里头和普通楼舍并无差别,在深宫来去这么多年,要找主院并不难。
只是地方没找到,他被毒物堵在了主院外。
一条赤红色的巨形蟒蛇腾着高出院落屋顶的上半身,俯看而下的瞳孔敛
成危险的竖眸,森幽地凝着他。
容煜驻足对视,颀长的身板矗立庞然大物前,却没有半分弱势。
蟒蛇是鬼谷门所养,自通人性,容煜身上辐射而出的杀伐睥睨,让它深知眼前人不是可以轻举妄动攻击的对象。
倒是容煜在半晌的打量过后,心中生出诧异,这畜生竟然有些似曾相识,和当初南楚女王君非笑在山林中拦截他的巨形怪物相差无几。
可不管是不是一家亲,既然他挡住了他的去路,那扫清障碍便势在必行了。
‘铿……’
骨鞭从袖子寸寸延出,挑衅般坠地,发出危险的警告声。
蟒蛇当即支凌起来,蛇头上的鳞片似扇羽般向外铺张开来,凶相毕露。
两两对望,一触即发间。
“赤泯。”
冷月般的寒音似从空谷而出,带着无声的沉稳,让前一刻还蓄势待发蠢蠢欲动的蟒蛇转眼偃旗息鼓。
他垂眸看了眼身后趔趄而来的男子,僵持了半晌,随后慢慢俯低了蛇身,乖乖在他身边盘成了高耸的一团。
抚舟抚着胸口不稳的气息,面庞白的几乎能透了血管,他看向容煜,将手中帕子提起,声如波澜涌动,“这帕子,你何处得来?”
那迫切到血管窜动的模样,仿佛他不答,便会掀起惊涛骇浪。
“是无意所得,一位故人的母亲之物。”
母亲!
扶舟抓住了这两个字,整个人险些摇摇欲坠,眼底的汹涌瞬间漫了出来,“帕子的主人,现下在哪儿?”
如此癫狂,只怕这位燕大小姐的母亲和眼前之人关系匪浅。
一头雪发便是幻谷说的鬼谷门第三人,便是面容病态也不折半分朗月清风般的容颜,传闻鬼谷门扶舟公子慧根极高,面容天人……
容煜有了思量,沉吟道,“实不相瞒,帕子的主人已经过世多年。”
空气凝了下来,仿佛被冻住。
抚舟拿着帕子的手很慢很慢地放了下来。
随着长袍被风吹的簌簌狂摆。
“死了……”他念念有词,空洞的眼神如同陷入了魔障,仿佛一只走入绝境的麋鹿,从里到外都透出绝望的悲怆。
但很快,他陡然想到了什么,豁的抬头,“你方才说,这帕子是故人母亲的,那这位故人是谁?是男是女?年方几何?可有生辰?”
“是个姑娘,今年当是十八有余,至于生辰,晚辈并不知。”顿了顿,他又道,“据邻里所述,这位姑娘生的
面貌昳丽,姿容绝佳。”
“邻里所述?不是你的故人?你没见过?”
既然诚心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