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胡锐所言,午时过后,虎啸军监视下的盗匪果然穿上便装上岸寻找目标。
江听竹生的白净幼齿,换上女装后软萌地让人眼前一亮,在薛子印的刻意安排下,同几个盗匪迎面照了脸,果然立刻被盯上了。
暗处的薛子印看着江听竹被药晕带走之后,俊脸冷沉道,“贾奎,给虎啸军发信号,立刻出发回盛京,此事人多不利,你我,容煜三人前往。”
“是。”
走在最后的两个盗匪被无声消了音,待前头的人回头,只见已经换好衣服的薛子印和贾奎埋着脑袋,脖子上的围巾挡住了半张脸,老老实实跟着。
“快点跟上,人抓的差不多了,赶紧上船回去了。”
“好。”
上了船,他们被分配到舱底看守,成功和已经混上船的容煜会和。
“查出什么了?”
容煜刮了刮假胡子,“此条路径通往绿江外的北域,北域地阔,途中有一片传闻但凡有来往船只就会失踪的迷障。”
“你的意思是,那穆仲极可能便窝居那处。”
容煜点头,“他们需要一个易守难攻的藏身处,那些过往船只应当不是失踪,而是人为。”
两人还未说完
,身后的舱底,那些被药晕的姑娘渐渐清醒过来,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个个哀声痛哭,哭声连成一片,让人耳膜发胀。
贾奎推开门,还没吼两声,只听里头的江听竹不耐烦地喝斥起来,“哭什么哭,哭就能让那群丧心病狂的海盗放你们回去?搞烦了他们,直接给你宰了扔江里。”
声一出,那些眼泪都挂了一半的姑娘硬生生地止了声。
埋着脑袋嘤嘤啜泣起来。
贾奎啧了一声,“少将军,倒是没叫你看走眼,是个胆大心细的。”
容煜瞧了一眼,看向薛子印挑了挑眉,“你找的饵?”
“不是白找的,这丫头野心不小,还想进玄机营。”
容煜忍俊不禁,“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薛子印立刻反击,“倒也没错,只是在谁可要两说,毕竟你镇北将军的威名名动四国,可比我这小小的少将军了不得。”
当真是一句都不让,容煜嗤了声,不与他口舌了。
“越往北域气候越寒,你药带够了吧?”
“放心吧,撑得住。”
薛子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道,“你有想过你这冰蛊是如何来的吗?”
此话叫容煜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薛子印的意思,八年前东疏一战之后他莫名染上这寒症,东疏军无法近他身,更没有下蛊的可能,这么多年,他深知自己身份敏感,行事谨慎警惕,对他虎视眈眈的那些朝臣别说把柄,连多说两句话都没有。
如此小心还是中了冰蛊,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身边人!
而此人还极有可能和鬼谷门挂钩。
他知道出自鬼谷门的身边人,只有一个,便是穆柯丞,可他离开鬼谷门已经几十年,又是母妃的远亲。
剩下的也不能排除受他教学的梅以絮和霍书痕。
可这些人,全是他从未怀疑也不想怀疑的人。
薛子印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此事很难,眼下,还是先解决你身上的冰蛊保住命再说,阿满在盛京等你回去,你我都要活着。”
容煜挑眉,“我活着说的过去,为什么要掺个你,说的好像你也有媳妇儿等似的。”
薛子印直接扭头不搭理,以行动表示兄弟的小船翻了。
船在沉沉浮浮中渐渐慢了下来。
坐在舱底草堆上的两人有致一同地站了起来。
上了甲板的两人看着前方浓雾,警醒地对视了一眼,船渐行渐慢,往迷雾中心
驶去。
“去告诉舱底下的兄弟,将那几个女人带上来,准备靠岸。”
两人退了回去,贾奎已经和江听竹打好眼色,三人将舱底几个面如枯槁似的女人带上甲板。
船停了,几人回头望去,身后的迷障覆盖江面,来时路一星半点都瞧不见。
跟着大部队才踏上陆地,便有四个男人等在岸边接应,年纪比较大,个个面容沉丧,两眼无神,眼圈发青。
一看就知不正常。
“你们这趟去的太久了,主上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我们这就将这些女人送过去,这次的姿色比上次好了很多,主上会欢喜的,一定会多赏我们几颗解药的。”
容煜和薛子印悄然对视了一眼。
带着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这是座不算大的山头,但天然洞窟很多,这伙匪徒没有搭窝,跟原始人似的全都住在山洞里。
几人绕了几条山路,在一个披着一半藤曼的洞穴前停了下来。
为什么停下来,因为洞穴里头正传出女子尖锐的凄叫声。
“你们主上是叫穆仲吗?”
贾奎探了脑袋问着站在前头的男人,那男人下意识缩了脖子,急色道,“你不
要命了,竟然直呼主上的名字!”
话才说完,他顿时愣住。
一见贾奎完全暴露出来,全然陌生的脸,错愕地瞪大眼,“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