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王府。
“娘娘……”
香儿匆匆从门外进来,面露惶急,正坐在梳妆镜前描着眉毛的浮玉不悦地蹙眉,“喊什么喊,叫魂呢,有事便说。”
香儿四下看了看,压了声音急道,“娘娘,我们的人从北境回来了。”
浮玉手中的动作猛然顿住,她徐徐放下手,望着镜子中逐渐阴沉下来的眉目,“说。”
“如娘娘所料,翊王殿下确实在北境与一名男子常有接触,此人是以军医身份在营中行走,可说是军医,他又不是真正的军医。”
浮玉扭头看她,“什么意思?”
“回娘娘的话,我们的人打探到,此人是无端出现在营中,可北境出现的两次大难,包括狂尸之灾和瘟疫之祸,皆有他相助才得以化解,此人在营中声名极大。”
“如今人在哪来?”
“说来奇怪,那次瘟疫之祸的解药也是这位军医研制,可她竟在灾祸解决之后,撇下这泼天功勋,销声匿迹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浮玉敛眸琢磨道,“那次瘟疫之祸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倒是没有,不过是皇上下派了咱们王爷去了北境协助翊王殿下,哦对,当初二小
姐还跟着一道随行呢。”
燕安语和容烁都去了,和这小子撇开功勋潜逃有何关系?
除非这小子和这二人相熟,或者有仇,或者有不可言说的秘密不能相见。
浮玉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眉黛,下一瞬,她陡然一收。
燕安茹的疯言疯语中表明,燕今极可能还活着,可她印象中,燕今并不会医。
可北境,凭空出现,忌惮容烁和燕安语,这几点凑在一起却不得不叫人怀疑。
“香儿,这名军医叫什么名字可曾打探到?”
香儿点头道,“此人在军中声名很大,不少人认识,并不难打探,据探子所言,北境营地将士都唤她阿满。”
阿满!!
浮玉脸色陡变,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香儿错愕道,“娘娘,怎么了?”
“你给本妃想想,那日去清音寺回路上,和二殿下薛宜若待在一块的那个太医院首府医徒是不是叫阿满?”
这么一说,香儿稍一回顾也睁大了眼珠,“的确是呢,娘娘,这人不会就是北境大营那位军医啊满吧?”
浮玉缓缓扯开嘴角,露出诡谲的笑意,“兴许,她不仅仅是军医,还可能是女儿身,更或者
是一个根本不应该活着的人。”
难怪当初初入皇后寿宴上时,对此人莫名熟悉,而她身上的气味撇开药香,如今细想,和燕今身上那股子青莲淡馥味如出一辙。
燕今啊燕今,既然翊王殿下将你藏的这么深,不如就让我来助你们一把,让你们惊天动地的爱情大白于天下吧。
“香儿,稍后你拿着本妃的手信去宫内走一趟。”
“是去息宁宫?”
“不。”浮玉轻笑,“去找俪妃娘娘。”
大皇子容烨已经回京,皇后的心思昭然若揭,若是大皇子登上东宫之位,她这个韶王妃便只是个皇后娘娘捏在手中随时可弃的棋子。
可若是她助容烁登上东宫之位,将来就算被揭穿了身份,有这一记大功在,俪妃娘娘自会顾念,届时不仅能摆脱傀儡身份,甚至还能鲤鱼跃龙门成为太子妃,将来更有望入主后宫,坐上凤位。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皇后娘娘怨不得她。
香儿领了浮玉的手信,迅速出了东厢,只不过她没有出韶王府大门,而是在观察了四下无人之后,拐进了另个方向,进了清华院。
正厅内,气色依旧虚白的燕安语看着跪在地上,恭敬呈上书信的香儿
,慢条斯理地抿着茶水。
“娘娘,这是大小姐要奴婢转交给俪妃娘娘的书信。”
站在身后的独孤青萝抬手拿了过来,简单翻了翻,轻嗤一声,“没想到叫她发现了燕今的存在,倒是会打算,竟想用这筹码笼络俪妃为自己将来铺路。”
“娘,路自然是要铺的,只不过是死路还是活路,现下不是由我们说了算。”
燕安语转眸看向香儿,轻咳一声,仿佛摇摇欲坠于枝头的花儿,即将面临坠落,“香儿,你做的很好,你放心,本妃答应你晋你侧妃之位便绝不食言,待那冒牌货处理完之后,便是你飞上枝头之时。”
香儿激动难抑,忙叩头谢恩,“多谢王妃娘娘,香儿定当为娘娘赴汤蹈,在所不辞。”
燕安语垂落的眼睫落在茶水上,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恩,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本妃教你了吧?”
香儿立刻点头道,“大小姐既为皇后娘娘效命,却巴结俪妃娘娘,此等不忠不义的叛逆之举,皇后娘娘自当容不下。”
燕安语嘴角的笑意渐深,她抬着纤白的指尖,任由袅袅细烟将指尖浸的又湿又暖,温声道,“去吧。”
“是,奴婢告退。”
见人离开,独孤青萝蹙眉道,“语儿,这贱婢如此两面三刀,你万不可尽信。”
燕安语看了眼母亲,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娘,你放心,她不会叛我,至少如今不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