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门时,急得火烧心的容姨一个健步上前,迎头便见薛子印沉静寂然的目光。
“少,少将军……”
“好好照顾她,近期我不会再回别院。”
容姨愣了愣,抿唇点点头,“好的。”
人走了,容姨瞧着那有些颓丧的背影,不安地蹙了蹙眉。
她本以为少将军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姑娘,两人的好事八.九不离十,没成想会变成这样。
惋惜了一番,她匆忙跨步进来。
朱格还站在原地,面色发愣,容姨心疼上前,温声道,“可有伤到哪儿?”
朱格摇摇头,有些脱力地坐在了凳子上。
“朱格,千错万错你怪老婆子吧,我以为你和大少爷是心意相通的,所以也便没告诉你,昨晚上你走错了房间进了大少爷的房。”
正按着脑门的朱格猛然僵住,她抬头看向容姨,怔道,“您说,这房间是薛子印的?”
这么说,是她自己投怀送抱,并不是薛子印半夜采花。
想到自己昨晚上还穿着他的里衣当睡裙,肆无忌惮地睡得四仰八叉,她就恨不得立刻死一死。
容姨点点头,“老婆子以为你和大少爷是有感情的,才会愿意
住进来,没成想……是老婆子想岔了误会了,可你们不是原来还好好的吗,怎就突然……”
朱格脸色难看地咬着唇,她怎么知道他会突然发疯,莫名其妙质问她要不要当荣王妃。
荣王妃?
大皇子封号荣王,难不成方才在鼎盛酒楼,她出神听岔的话是大皇子要娶她?
她猛一下站了起来,本来已经迈出去的脚步又顿在了原地。
她急什么,就算是她走错了房在先,可也不是他吃她豆腐的理由,何况大皇子的事她压根就没答应,他冲她发脾气,还啃的她嘴巴现在都又麻又痛,难不成还有理了?
不原谅,打死都不原谅。
一旁的容姨见她一会儿咬牙一会儿蹙眉,她叹口气,犹豫着开口道,“朱格,容姨在这别院伺候也有几年了,也是打心眼里喜欢你的,不是容姨为主说情,可少将军的为人容姨很清楚,他不是随意污人清白的登徒子,若不然这么多年,以他的身份地位他后府中早就妻妾成群了。
如他这般年纪的世家公子,多的是儿女已经满地跑了,可他仍是孤家寡人一个,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容姨瞧得出,少将军是重情重义之人,同京中那些纨绔公子不同,他但凡喜
欢了一个女子,必定是倾其所有真心。”
朱格一言不发,她是个犟脾气的,来的快去的也快,如今冷静下来,在埋怨完薛子印之后也会自省,他错了,她也没有尽对,最后对他说的那些话确实狠了点。
其实她很清楚,容姨说的不假,她也在玄机营呆过一段时间,也见识过他的一些手段和为人处世,对将士训练时的严厉是为了他们上战场后的负责,基层的将士家中困顿,为了让他们家中无后顾之忧,他会亲自安顿好一切,重才惜才。
而不管是家族背景多么雄厚的世家公子送进来,在他那里都没有捷径可言,可能整个玄机营唯一的后门就是给她开的。
凭良心讲,他是个好人,对她也不错,如果没有今日的事……
没有如果!
朱格攥着手,心中五味杂陈。
容姨见状,原本还有些忧心的事突然瞧见了希望,看样子,这孩子也不是全然对少将军没有知觉,只是个开窍晚的纯澈性子罢了。
她谆谆开导,“你是个玲珑善良的好孩子,容姨知道感情之事最是勉强不了,可少将军待你的真心实意容姨全都瞧在眼里,他可从未对任何一个姑娘这般上心过,今日他冲动犯了混事,
你生气也是应当的,可容姨还是希望你冷静下来之后好好想想,你对少将军,当真一点心意都没有吗?”
容姨拉过她有些微凉的手,笑着将她的鬓发刮到耳后,像个慈蔼的母亲,“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能遇见已是缘分,而能相爱相守的更是不易,容姨不希望你们错过了。”
容姨走了,朱格放纵地瘫倒在床上。
情情爱爱的好烦啊,师父都没找到,桃花先找到了。
她翻过身,闻着被子枕头上那若有似无的檀木冷香的味道,才想起,那是薛子印身上的味道。
昨日她就应该想到,竟然睡的那般沉,好像还挺安心,连被这只‘色鬼’压了都毫无所觉。
可气恼过后,她匪夷所思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难道她有渣女潜质?
她不信,脑中飞快将薛子印的行径代替成了容烨,一时间,浑身寒毛都炸起来了,恨不得将眼前的枕头当成人撕了。
她深吸口气平静了会儿,将枕头捋捋平,心中暗道不好,朱格啊朱格,你完了。
……
莫青砚刚从玄机营出来,就遭遇了埋伏。
有人用果子砸他后脑勺,他扭头看到罪魁祸首逃跑
的方向二话不说追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拐进了一处隐蔽地儿,莫青砚瞧见那背影停了。
他都气笑了,“敢暗算你爷爷我,想好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