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两个时辰,朱格将能想到的药材种子都买了回来,一些不好找的,回头得找薛子印帮帮忙。
她仔细收好荷包,在路经一家糕点铺时,瞧着外头围满了人,她顿了顿脚步,心想这么多人,想必这家糕点很不错,买两盒回去感谢一下容姨。
接了队伍站在后头,脚下才刚停住,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嚣张的呼喝声。
“韶王妃驾临,全都让开。”
朱格都没反应过来,几名人高马大穿着统一着装的男人直接横挡了过来,硬是将长龙一样的队伍挤开了两列。
她脚下不稳,连退带跌,急着护住荷包,也不知踩了谁的脚,身后的人吃痛,一把推了过来,她被推出了队伍之外,单膝屈了地。
手心扎在地上的小碎石上,她吃痛蹙眉,正要起身,一双绣着百鸟朝凤的红色绣花鞋缓步映入了眼帘。
极好的缎面,精湛的绣工,便是她一个外行也瞧的出,造价不菲。
“哪来不长眼的贱民,胆敢挡着我们韶王妃的路,还不滚开。”
人群噤声,仿佛在为她默哀。
这天子脚下,皇亲贵胄太多,做平民的早有觉悟,一听到哪位显贵驾临,第一时间都是明哲保身。
朱格本来是想让开的,她也
不喜欢惹事,但一听到这狗仗人势的下人,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话,她就不怕事了。
抬起头的一瞬冷峭的眸色直直扫了过去,狗仗人势的香儿被这一眼刮过,仿佛被刀刃刮了一般,生生起了个激灵。
“你,你瞪什么瞪,信不信将你眼珠子抠出来。”
朱格冷冷嗤嘴,目光转向跟前一言不发,一副高高在上的女子。
呵,倒是不奇怪了,什么样的主子出什么样的奴才。
这一身招摇的华服,满头的珠翠,是想演绎土到极致便是潮吧。
“韶王妃?”她掸了掸衣裙上的脏污,“天子脚下,你们公然仗势欺人不说,你这奴才还敢恫吓老百姓,也不知英明神武的皇上知道了你们在百姓头上这般作威作福有何感想?”
“你这贱婢,说谁……”
浮玉扬手便打在香儿的脸上,“蠢货,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出了气,她回头看向朱格。
这世上刁民很多,多的是想要以别具一格抓住人上人眼球想要往上爬的。
这女子长相不差,跌在她跟前的目的显而易见。
浮玉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想到周遭围满的百姓,她面上挤了笑,“姑娘,我这贱婢不会说话,是本妃管教失当,你没伤
到哪儿吧?”
朱格看着裙子上有一块擦破了线,是刚刚屈在地上磕的,这才刚穿便坏了,她心疼地皱紧了眉头。
浮玉微昂着下巴,姿态轻慢地看了一眼,伸手往香儿手中接了荷包,“这里的银子足够你去买身比你身上这身料子好百倍的襦裙,有多余的你便自己留着吧,便当本妃赏你的。”
说罢,从她身旁绕过去,紧跟身后的香儿在擦肩之时阴阳怪气地嗤笑了一声,满是轻视和鄙夷。
朱格攥紧了手中荷包,有种被狗咬了一口的感觉。
要咬回去吗?不,直接将狗打死了才是王道。
指尖绕着荷包的抽绳,缓缓卷了两圈,随着脚步地调转,她冲着前头没走多远的浮玉不急不徐地喊了一声,“韶王妃。”
浮玉眉头一拧,这贪得无厌的贱婢,她有些烦躁地转过身,却见朱格不知何时已经逼近了眼前。
一股若有似无的沁香从鼻尖擦了过去,再细闻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她不以为然道,“姑娘还有何事?”
朱格笑容诡异,“没事,只是来感谢韶王妃赏赐。”
浮玉扯了扯嘴角,面露得意,“感谢便算了,只是奉劝姑娘一句,年纪轻轻不要总心思干些旁门左道的事,不是你的就不要
妄想,今日你碰上的是本王妃,若是不好相与的,怕是免不了一顿板子。”
“恩,我知道了。”
浮玉冷哼一声,扭头进了糕点铺。
见人走了,便有百姓马后炮道,“姑娘,你胆子可真大,连韶王妃都敢顶嘴。”
朱格笑道,“怎么,都是人,错了还不能讲个理了?”
“话是没错,可你不知道那韶王妃可是韶王殿下新娶,农里出身几经波折才被燕大人认领回府的燕大小姐,如今身份可贵重着呢。”
这一长串,朱格只听到了一句燕大人。
她微怔之后忙问,“燕大人?所以方才那韶王妃也姓燕?”
“姑娘问的好生奇怪,燕大人姓燕,她闺女不姓燕姓啥?”
“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师父也姓燕,不可能那么巧吧。
那人一脸紧张道,“这王妃闺名可不好随便乱说。”
“是叫燕今?”朱格懒得跟他墨迹,直接脱口。
那人愣了愣,“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朱格不说话了,那人又说了些话,但说的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
怎么会,一定只是巧合,竟然和师父同名同姓。
那无脑跋扈的女人会是师父?打死她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