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今挑了挑眉梢,面无波澜道,“所以呢,揭发我,戴罪立功?”
“若是之前,我兴许会这么做,不过现在,你要跟我合作。”
燕今笑了,被逗笑的。
一个罪妇,跟她谈条件连基本的礼貌用语都不会用,理直气壮的厚颜无耻。
哦不,她根本不是在跟她谈条件,而是威胁。
“合作?合作什么?弄死那冒牌货,帮你女儿重获荣宠还是帮着你那不长进的女婿登上东宫之位?”
独孤青萝冷哼一声,“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聪明许多,你现在和薛府搭上了线,薛太师和薛大将军在朝中地位牵一发动全身,只要你利用薛家达成我想要的,我自然会帮你保守秘密。”
燕今听了这话,也没立即表态,只漫不经心地刮了刮唇角,懒散道,“我要是不愿合作呢?”
“哼,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旁的不说,单单就你女扮男装欺君罔上,就够你身首异处了。”
“哦。”她呲了呲牙,在独孤青萝满是得意笑容的神色下,缓缓说道,“你刚刚也说了,我救过朗儿,现在又救了你女儿,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既能救,若是想让他们死,也不过吹灰之力。”
独孤青萝的面容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
燕今上前,以侧身的
角度轻轻搭上她的肩头,目光落在正给薛宜若叩着脑袋的浮玉,淡淡笑着,“人要有自知之明,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下场,就是撑死,喏,那就是前菜,你以为我是在帮燕府帮你吗?
你们燕府一家子和她对我来说都一样,是垃圾人,不恶心我我就当没看见,恶心我的话,我不介意搅碎了拿来做肥料。”
拼把柄,好像谁没有一样。
有些人骨子里算计卑鄙的劣根性永远不会因为环境和处地的改变而有所改变,说好听点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难听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独孤青萝就是这种人。
她瞪着一双黑森森的眸子,在燕今眼中却是虚张声势的可笑。
“有时间和我较劲,不如好好想想,今天冒牌货受下的屈辱,奈何不了薛姐姐和我,你觉得她会报复在谁身上呢?语儿妹妹太娇弱了,今日是运气好碰上了我,下次未必就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说完,她也懒得看独孤青萝五颜六色的面容,擦肩走了过去。
薛宜若那边正好结束,浮玉杵在地上半天不动,齿根几乎尽碎,燕今蹲了下来,意兴阑珊地笑着,“娘娘,下次别轻易跟人打赌,今日只是小小跪一下,下回可能就要废一双腿了,毕竟不是所有飞上枝头的都是凤凰受人仰望,也
可能是乌鸦呢,那就是人人喊打了。”
她垂眸,“瞧见没,韶王妃又如何,不在殿下眼中,你什么都不是,谁也不会帮你,啧,便是让人捅死了不过牌位一个,长香两支,罪魁祸首完全可以安枕无忧,你以为仅仅是因为殿下姨母的身份,那可是他心上人的母亲,舍不得哦。”
近距离看着浮玉不断抽搐的脸部肌肉,燕今最后添油加醋了一把旺火,“替身算不上,王妃不够格,进了韶王府你得到什么了?”
说完起身,冲着薛宜若和梅以絮招呼了一声,“困了,赶紧各回各家睡觉去嘞。”
薛宜若忍俊不禁,拉着梅以絮一道出了门。
走出韶王府,梅以絮一直不吭声,燕今知道她是憋得狠了。
虽然平时看起来又高冷又生人勿近,其实骨子里非常闷骚,越是在意的事越是表现的云淡风轻。
“今晚没喝够,要不要再去补二场?”
梅以絮看着她,冷声道,“薛小姐新婚夜你喊人出来干什么?”
燕今愣了愣,知道她是负罪感爆发,也不同她计较,“薛姐姐和二殿下鹣鲽情深,往后日日都是蜜里调油的新婚夜,缺了今晚二殿下没什么,你就有点什么了。”
梅以絮抿着唇,两腮肌肉却微微鼓动。
薛宜若见她
着憋屈模样,忙安慰道,“宽心宽心,这不还没天亮么,新婚夜还没过完,我回去补回来就是。”
两人齐齐扭头看她,新婚夜还能这么算?
燕今用肩膀撞了撞梅以絮的肩,“今日之事翻篇了就甭想那么多了,有我呢,绝不让两位姐姐有丝毫折辱。”
梅以絮掀眸看了她一眼,本来眼圈都红了,忍不住又破涕为笑。
岑言方才假借赌约让那歹毒的女人给薛宜若三跪九叩,梅以絮心中清楚,她也在为她出气。
她在京中十几年,从未遇见像今日这般,被人掐着脖子,粗鄙又拙劣地陷害过。
正是因为太过卑劣,让她屈辱无比。
是岑言为她顺下的这口气。
三人相顾无言,却突然间生出了一股难言的默契,到了太医院首府门口时,燕今特意支了梅以絮去休息压惊。
薛宜若见人离开,立刻忍不住问道,“方才燕夫人同你说了什么?”
燕今笑笑,“没什么,就是认出了我。”
薛宜若见她这么从容,惊讶的嘴巴都不好意思张太大了。
她蹙眉压了压声音,“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我虽然不熟燕府中事,也知道那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