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以絮神色一震,还未动作,门口的丫鬟行动迅速地将几个壮硕的下人喊了进来。
个个凶神恶煞地将她团团围住。
动作快的仿佛原本就等在门口候着。
“让开!”
她怒斥,看着燕安语面容涨紫,嘴唇发绀,生死只在一线间,急的双目赤红。
“快拦住这庸医别让她靠近二妹妹,她想害死二妹妹。”
梅以絮被几个壮仆挡住,眼睁睁看着燕安语像条脱水的鱼,竭力喘息在窒息边缘。
她瞠目怒瞪浮玉,后者看了她一眼,竟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诡异地勾了勾嘴角。
梅以絮见此狠狠怔住,电光火石间,她才恍然顿悟,什么疯婆子自称燕夫人,这人十有八。九是这个女人编造出来的由头。
燕夫人就算被燕大人休弃,可她到底是俪妃娘娘的庶妹,这个女人便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堂而皇之在自己的新婚夜,在门口便将人弄死了。
她早就筹算好了借刀杀人,利用这个莫须有的由头,刺激的岌岌可危的燕安语最好送了命,顺便将治死韶王妃的罪名强加在她头上。
一箭双雕,将她们两人都给处理了。
她和这个女人无冤无仇,要说有,不过方才对她不客气了几句,只是这样的由头完全不够让她动下将人诛心致死的念头。
心思稍稍一转转,梅以絮突然瞪大了眼。
是皇后!
她是皇后的人,而皇后娘娘表面上看似和义母过得去,背地里早就将义母当成眼中钉,她想除掉她来讨好皇后。
想到这,梅以絮顿时攥紧了拳头,心头冷意翻涌,若今日燕安语真的死了,在场的丫鬟也是这个女人的人,她就是全身长满嘴只怕也说不清了。
就在此时,门口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容烁回到东厢房屁股都没坐热便又听到下人来禀,燕安语快不行了。
他惊的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才到门口便听到里头传出浮玉嘤嘤哀泣的声音。
“殿下,你总算来了,你快看看二妹妹,她快不行了。”
容烁吞着发涩的喉咙,突觉脚下都起了飘,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床边的,看着昏死过去的燕安语,发颤的手难以置信地伸了出去,“语儿……”
触上冰冷的指,他整个人都僵窒了,一瞬不离地定在燕安语身上。
便是恨她到骨子里,他
也从未想过让她死,这个他爱了十多年的女子,早已扎根在他骨血里,他刻意冰冷和忽视,甚至宠幸她长姐,将人娶进门,便是想让她也尝尝自己被她所伤的痛苦。
怎么会死了,她怎么能就这么抛下所有负罪就死了。
也许再多磨几次,他就心软了,为什么不坚持下去,为什么明明做错的是你,却要让本王痛苦。
“殿下……”
容烁像是陡然间被惊醒,才发现自己脸上冰冷的湿意。
他匆忙抹过眼角,耳边响起浮玉愤恨不甘的控诉,“殿下,二妹妹死的无辜,是她,就是梅以絮,是她治死了二妹妹。”
容烁怔了怔,缓缓扭头,蹙眉看她,“你说什么?”
杵在浮玉身后的丫鬟立刻上前,“殿下,玉娘娘说的没错,方才王妃娘娘本已苏醒,精神也好了许多,自打梅姑娘来了之后,她便在王妃娘娘身上下了针,方才玉娘娘也是瞧着王妃娘娘情况不太对,忧心多问了两句,还被梅姑娘不客气地训了回去。
梅姑娘许是瞧见王妃娘娘的情况不好,深怕被我们瞧出了端倪,便匆匆收了针要离开,是玉娘娘发现她治死了王妃娘娘才让人将她拦
下的。”
梅以絮是太医院院首穆柯丞的得意高徒,医术在大焱也是屈指可数的,容烁半信半疑地看向梅以絮,“梅姑娘,本王想听你的解释。”
丫鬟是燕安语的丫鬟,却倒戈了这个女人,梅以絮知道,容烁问这话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到了这会儿她反倒冷静了不少,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惺惺作态的浮玉身上,讽刺地笑了,“殿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女虽不是什么神医在世,但医者仁心还是有的,反倒是你府上,牛鬼蛇神大杂烩,乌烟瘴气地叫人作呕,你的王妃是死是活尚未可知,但罪魁祸首可不是小女。”
浮玉闻言,立刻急声反驳,“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害死的二妹妹吗?”
“新王妃这般着急上火做什么,我说你了吗?就这么急着对号入座?”
“方才房内就你我二人,你不承认不就是变相说我包藏祸心吗?”她捂着胸口,心痛难当,“她是我亲妹妹,我为何要害她?”
她看向容烁,泪盈眼眶,“殿下,你要为妾身做主,妾身虽然出生农里,可最是知道亲情可贵,母亲死后,妾身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寻回父亲和
妹妹们,妾身珍之惜之犹恐不及,又怎会去加害二妹妹,若梅姑娘为脱嫌疑,将这诛心脏水泼在妾身头上,妾身宁可以死来证清白。”
说罢,左右看了看,抄起桌上的剪子便要往胸口扎去。
容烁面容大震,眼疾手快将剪子劈落在地,扶住泣不成声的浮玉,“不是便不是,本王又没说怀疑你,你又何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