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薛子印缓缓抬起了头,沉冷的目光淡淡落在侍卫身上,却似泰山压顶般,“你说什么?杖毙?让你找人,你给本将杖毙,谁给你胆子杖毙本将的人。”
他喘着重气,怒吼,“谁要是动她一根毫毛,老子摘了谁的脑袋。”
侍卫狠狠一个激灵,他,他说错什么了?
逃兵不是应该杖毙的吗?这可是少将军自己定的军规啊。
“出去,再去找。”
“好,好的。”
都说女人善变,少将军变起来完全有过之无不及。
侍卫夹着尾巴飞快逃离营帐,薛子印烦躁地撑着额头,不过片刻功夫,帘帐再度传来掀开的动静,薛子印眉头狠狠一凝,正要发火,抬头便看到了是自己虎啸营的得力干将。
他面色一变,猛地站起身。
“少将军!”
“就你们两回来?其他人呢?”
“少将军宽心,其他兄弟约莫一两日也会回到京城,我们是奉命护送韶王妃先行回来,便直接回来给少将军报信了。”
奉命!
看两人神色飞扬,薛子印心中已经明了,难掩喜色道,“可见到翊王殿下了?”
两人点头,“少将军所料不差,殿下安好,此
趟会同秋副将和医徒啊满一道回来。”
声落,薛子印长吁了口气,压在心头的重石终于落地。
“你们先行回去,此事不要声张,本将亲自出城去接人。”
“是。”
那座皇城里头的人都以为容煜尸骨无存,这一次,定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太后慈安宫。
薛宜若伏坐在太后膝边,一头青丝扑满了如意凤袍,太后一手掌着佛珠,一手慈爱地轻抚着。
“哀家不在这短短日子,竟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们啊,个个都将我老婆子瞒地滴水不漏,是嫌老婆子碍事了吧。”
薛宜若转过脑袋,双手交叠搭在下巴上,明眸善睐,一开一合间皆是灵华之气,“老祖宗这么说,可冤死若儿了,您若不回来给若儿主婚,便是绑着若儿也不会成亲的。”
太后笑得眉眼弯了月牙,点了点薛宜若的额心,打趣道,“还绑着,你这妮子,当着满朝文武连清白都不要了,老婆子若真绑了你,你还不得恨死了老婆子。”
“老祖宗,你就别打趣宜若了,宜若想您想得紧,总算将您老人家盼回来了,您可不准再忙了哦,多帮宜若梳梳发,也让宜若沾沾您的佛气。”
太后满
目欣慈,心中明白这孩子善良,深怕她心中伤心苦痛,便寻着各种由头来陪她,逗她开心。
可煜儿一直没有音讯,她又如何真正开心的起来。
心中沉重叹息下去,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轻轻拍了拍薛宜若的肩头,“若儿,哀家问你,当日皇后寿宴上,煜儿可提过有心仪之人。”
这事她也是听着宫人三言两语得说起,现下想来,容煜那孩子行事极有分寸,好端端得去南楚寻帝心蛊定是和皇帝协商了什么。
薛宜若抿了抿唇,“什么都瞒不过您,殿下确实有心仪之人,只是他未表态是哪家小姐,若儿总觉得那女子离得很近,可又探不出是谁。”
太后眉头微凝的点点头,“也好,煜儿向来懂得自己要什么,他看上的女子定然是与众不同的,总好过那燕府新认亲回来的长女百倍!”
不提这茬便算了,一说起,太后本来还带笑的面容都沉了几分。
来历不清不楚就算了,一回来便捡了翊王妃这个便宜,便是煜儿死在南楚,也由不得这种女人糟践。
上一抹腥都没擦干净,便迫不及待咬下一块肉。
想到已经亡故的翊王妃,她突然有些悲涩。
那个心怀鸿鹄的女子,在谢
佛礼上慨慷激昂,为边境将士谋福计利,却这样香消玉殒了。
这样德才兼备的女子,那些狗屁倒灶的好事之人却说她是冒名顶替的贪慕虚荣之辈,她老婆子听一个便想打死一个。
煜儿若是有那样的女子为妃,才是福气啊。
她捏着佛珠,轻轻顺着胸口突然的不畅。
薛宜若心思雪亮,握着太后满是褶皱的手,轻轻帮她顺着背,“老祖宗,您节哀,韶王妃红颜薄命,若是知道您一直都还念着她,她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念的。”
“人死灯灭,便是感念又有何用。”太后看着薛宜若,轻叹一声,“宜若,一生嫁个相知相守的人不容易,你和衍之心意相通最是难能可贵,你不必挂心,便是旁人指摘你们,老祖宗也不会让任何人坏了你们的幸福。”
鼻子有些酸,薛宜若将头又埋回了太后的膝头上,“老祖宗,宜若何德何能,能让你如此爱护。”
“傻孩子,哀家年纪大了,许是越发力不从心,才觉得想护着顾着的东西也越发多了,生怕不在了,你们这些丫头小子受了委屈。”
“老祖宗,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不,一千岁,一万岁。”
太后被逗乐了,笑着笑着,笑容渐渐恍惚了起来
,“在香安寺礼佛时,哀家时常想起以前的事,尤其是你姑姑,仿佛那俏生生的小丫头还隐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