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觉不对,燕安语往后急退,到底不如粗实婆子的力气和速度。
两人一边一个提着她的胳膊便将人悬空拎到了台阶下,其中一个不知从哪儿捞出了块帕子,不等燕安语开口便堵了她的嘴。
声一堵,硬实的一拳就朝她肚子上直直捶了过来。
“唔……”
燕安语双目大瞠,痛的浑身痉挛。
这波痛楚还没缓过来,铁锄子似的一脚蹬在了她的后膝上,她腿骨一曲,砰的跪在了青石地上。
斧劈凿捶似的裂心之痛让她本就没多少血色的面容更加苍白如纸。
瘦弱纤细的身躯被推搡在地,两个足有她两倍分量的高壮嬷嬷,丝毫没有怜惜之意,满目猩狂地踢踹起来……
而与此同时的府内,容烁梳洗出来,伺候的下人仔细将厚实的白狐大氅给他披上。
他摸了摸身上的大氅,若有所思。
白狐皮毛柔滑暖和,语儿最是喜欢,往年中秋前后他都会让人做好了上等的大氅送到燕府上。
今年的天气冷的早,还未到中秋,冷风已经沁骨。
心思沉着,目光不由地投向窗外。
南楚的天冷不冷,她现下是不是见着四哥了?心中可还会记起他?
管家从门外进来道,“王爷,燕大小姐已经在正厅候了好些时候了。”
容烁顿了顿,收回目光点头,“本王知道了,这便过去。”
不管记不记得,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语儿,是你先负的本王,所以怨不得本王狠心。
长袍掠风,他跨步而出,在途径长廊处时,隐约听见门口有些声响,蹙眉往那瞧了一眼。
管家立刻意会,对着身后的下人冷声道,“还不赶紧去瞧瞧,仔细点动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无关紧要的人速速打发了,别惊扰了王爷。”
下人点头,忙不迭离去。
容烁抿了抿唇,旋身而去。
心中不快,任何事都瞧地不快。
门口处,门房瞧着地上的燕安语快要没了动静,差不多地拍了拍手,“行了,就这样吧。”
到底不想在王府门前出了人命惹晦气,扬声制止,“把人丢远些,别脏了王府的门口。”
两个嬷嬷呼呼喘着气,收了手,其中一个刚提拎起燕安语要丢出去,却瞧见里头出来个王爷的贴身侍从,她赶忙撒了手,恭敬垂头。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惊扰了王爷你们担的起罪吗?”
“哥,这不是外头
方才来了个女疯子,还胆敢冒充王妃娘娘,小的就将这胆大包天的贱婢好好教训了一顿,也让她长长记性,王妃娘娘也是她这种人能亵渎的。”
冒充王妃?
狐疑的目光不由落向台阶下,那瘫在地上,长发扑了满脸,一身狼藉的女子。
这身形好生熟悉……
他心中一震,拨开狗腿笑着的门房,两三步飞奔下了台阶。
“快,将她扶起来。”
两个嬷嬷面面相觑,不敢迟疑将地上的燕安语搀扶着靠坐起来。
长发散开,露出了惨白似雪的面容,这一瞧,下人惊呼一声,惊恐地跌坐在地,颤声道,“娘……娘娘……”
这一声娘娘,唤的门房瞬间愕住,如被五雷轰顶,扒着门框失魂地瘫了下去。
……
容烁进了正厅,正端雅坐在梅花凳上的浮玉忙起身行礼,容烁虚虚抬了手,“婚期近了,怎的今日过来了?”
浮玉笑着对身后的香儿招招手,后者将手中提着的精致食盒呈上来,盖子一开,甜糯的香味扑鼻而出。
香儿将四叠细腻玲珑的糕点一一摆放出来,笑着轻语,“禀王爷,这些点心都是大小姐从一早上便开始准备的,不管是揉面还是拌馅到上蒸,
可都未假他人之手,大小姐感念王爷爱重,特意送过来给王爷尝尝,你瞧大小姐的手,被蒸笼烫了好几回,都红了一大片呢。”
浮玉轻嗔了一声,“只是小伤,香儿你别小题大做。”
说着,冲容烁柔婉一笑,“王爷尝尝吧,可能没有御膳那般可口,也是玉儿一番心意。”
香气窜鼻,容烁的目光从糕点落在她置于桌面上,红了一片的手腕心,眸色深了几分。
他抿紧薄唇,突然抬手握住了那只纤手,浮玉微怔,随即耳侧一红,敛眸羞怯,“王爷,还有人……”
香儿掩嘴一笑,冲着站在周旁的下人打了眼色,几人全都退了出去。
“往后不必这么辛劳,想吃什么府内有下人,本王不想看你受伤。”
“有王爷怜惜,便是玉儿受点伤也甘之如饴。”
容烁探身往前,将手握的更紧了几分,“玉儿是你的小名吗?”
浮玉红着脸点头,“是母亲还在世时给我取得。”
美人娇怜,在恍恍幽幽的灯影下,晕开了迷醉的光影。
容烁下意识吞了吞喉咙,声线微哑,“本王想知道,当日你委身本王,可有后悔过?”
浮玉抬头,盈盈的眸子似蓄着一汪水晕,嫣
红的唇半开半合,哝香轻语,“玉儿不曾后悔。”
她款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