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朗没料到自己偷跑出来会连累了房内的人,惶急之下,喘息更重了,“爹爹,不要,不要啊……”
燕骞林怒气未消,又见不得燕云朗这副病样,一时间,心头闷躁的不行。
“爹爹,后宅之事,不如就交给女儿和姚姨娘吧,您还是去处理公务要紧,别耽误了户部的事。”
燕骞林正差这么个台阶,胡乱点了点头,一脸烦躁地甩袖离开。
“爹爹,爹爹你别走,求求你不要休弃娘亲……”
抓了独孤青萝的手,那边下人就去拉拽那些嬷嬷,他心急又去拉嬷嬷,独孤青萝又被下人押走。
小小的孩子跪在地上,无助又绝望,哭的险些背过气去。
“朗儿,朗儿……”
独孤青萝在几个壮仆的押扣下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儿子伏在地上抽搐不止。
“你们救他,快救他,快找大夫啊……”
姚姨娘刚进府,可没见过这等阵仗,到底心怯,心有不安地看了眼眉眼惬懒的浮玉,半是讨好道,“大小姐,您看这……是不是请个大夫来瞧瞧啊?”
浮玉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小弟这病是娘胎带的,好多年了,一直都是这副德行,
便是找了大夫也是一样的,一会儿让府内药房按着上回大夫留的汤药再多喝两碗就是。”
“贱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独孤青萝几欲气绝。
浮玉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上莫须有的灰尘,“香儿,小少爷身体羸弱,见不得风,找人去将小少爷好生送回房去,回头,拨两个年轻点的丫头去小少爷房内伺候着,这些老嬷嬷年纪大了,行动迟缓,眼神又不好使,怠慢了小少爷可不好。”
香儿点头,“是,大小姐。”
燕云朗哭喊着被人拽下去,独孤青萝挣脱不开,气急攻心,满嘴的腥甜。
“娘亲,娘亲……”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她木怔地看着儿子消失的方向,哭着哭着便笑了。
她自认聪明孤高一世,到头来竟栽在一个来历不明的假货手中。
独孤青萝万念成灰,她一旦被休,府内由姚碧和这贱人把持,她的朗儿还会有活路吗?
年轻的丫头哪个没点野心想着往上爬,谁会愿意伺候朗儿这样朝不保夕的身子,便是来了,也必定不会尽心服侍。
她是故意的,这贱人是故意逼死她不够,还要害死她的朗儿。
三个孩子,没有一个善了。
她满嘴的铁锈味,“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贱人,你会下地狱,你一定会下地狱!”
“大胆,你这弃妇竟敢当众诅咒韶王妃,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还不掌嘴!”
周旁的几个嬷嬷面面相觑了两眼之后,立刻识时务地倒戈了浮玉这边,上前撒开膀子就朝独孤青萝脸上招呼而去。
啪啪的脆响声,如雷击顶,震慑的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
香儿冷哼一声,狗仗人势道,“你们可瞧仔细了,今儿个这女人因为数罪难敌,被老爷当堂休弃,从今以后,她便不再是燕府的当家主母,这府内以后是姚姨娘和大小姐一同执掌中馈,只要你们好生伺候,大小姐和姚姨娘自不会亏待于你们,倘若有人阳奉阴违,包庇罪妇,下场便如同方才那几个嬷嬷,听清楚了吗?”
“清……清楚了。”
“不够大声,听不见。”
“清楚了!”
香儿满意地笑了,扭头冲着坐在太师椅上,正懒洋洋抿着茶水的浮玉奉承一笑,“大小姐,您看这弃妇如何处置,需不需要再拉下去打一顿?”
浮玉挥了挥杯盏上腾出的白烟,眉目懒散道,“
罢了,本小姐同韶王大婚在即,不想做这些掌打违善之事,权当积德行善了,便如爹爹所言,将人押到庭外院中,让她跪着吧。”
“好嘞,全听大小姐的。”
独孤青萝被打的披头散发,嘴角渗血,怨咒的光从发缝里透出,淬了毒般的森寒。
“你也不用这般盯着我,算算日子,俪妃娘娘回来便在这一两日了,你若是想要翻身,可以去试着拦拦她的轿辇,毕竟,以你如今的身份,已经没资格进宫了,怕是以后都见不上人了。”
说完,便在香儿的搀扶下一副娇软疲乏地起身,身后的独孤青萝不甘心还想咒骂,便被下人眼疾手快地用抹布塞了嘴,“都这副德行了,还是省点力气吧,再被打一顿,你可连命都保不住了,醒醒脑吧,这府内,已经换了天了,以后都没你什么事了。”
下人落井下石地啐了一口,麻袋似的一人一只手臂,沿地拖去外庭。
浮玉刚回了房,便有下人呈了一份拜帖上来,香儿拿了拜帖,进屋道,“大小姐,也不知是谁递了拜帖进来,这外头也没标个名讳,只说您看了便知道是谁了,您看这看是不看呢?”
她的赐婚圣旨才刚下,这便有人来巴结了?这消息
未免也传的太快了。
“有说是哪户官家的?”
香儿摇摇头,“不过看这信笺倒像是礼部出来的。”
礼部?
浮玉挑了挑眉,接了过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