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立竿见影的效果,让浮玉得逞地勾了唇角。
下一刻,她陡然惊叫了一声,惊恐跌退,似小兔受惊般,瑟缩地看着独孤青萝。
燕骞林见独孤青萝发疯模样,脸色一冷,迅速闪身挡在了浮玉跟前,抬手将人挥了开,独孤青萝不死不休,似被激怒的豹子,因为极度的痛恨,潜能之下的蛮力发狠地挣开了下人的束缚。
燕骞林大惊,想也没想抬起脚直接将人从门口的台阶踹翻了下去。
下完脚他自己也愣住了,看到独孤青萝颤颤巍巍站起身,额头满是血红,吃人似的瞪着他们,毫无卑怯妥协之态。
他面色一冷,心中刚腾起的那丝几不可见的愧疚转瞬烟消云散。
“当众对圣上赐婚的韶王妃行凶,老夫当真是对你这毒辣恶妇太过心慈手软了,来人,将这恶妇给我绑在院中跪着,没我的允许谁给不准给她水米。”
浮玉白着脸,在香儿的搀扶下,一副强忍委屈地上前道,“母亲,女儿也是为了燕府着想,威弟弟到底是爹爹的孩子,怎么能让他像个野孩子一样流落在外,您放心,姚姨娘是您身边的亲近之人,您当是最了解她的,便是姚姨娘掌了中馈,
也不会薄待了朗弟弟,朗弟弟久病不起,作为长姐的我也会好生照顾好他的,他依然是府中嫡子呀。”
闻言,独孤青萝疯狂挣扎起来,目眦欲裂地咆哮,“你敢伤害我朗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浮玉捂着胸口,踉跄地跌了一步,满脸伤痛,“母亲您在说什么,朗弟弟和威弟弟都是我弟弟,我怎会伤害他,我知道您生气我自作主张带了姚姨娘回府,你要打我骂我燕今都没有怨言,但您不能无端冤枉我啊。”
说罢,柔弱地看向燕骞林,“爹爹,是女儿错了,女儿不该擅作主张将人带回来,只是女儿找到姚姨娘的时候,见她住所破落,三餐不济,威弟弟跟着一同遭罪,实在于心不忍呐,若因此惹了母亲生气,是女儿不孝,您惩罚女儿吧。”
“胡说什么呢。”燕骞林不悦皱眉,“这刁妇不仅善妒,还要残害老夫的庶子,早不配做这燕府主母,你也不必喊她母亲更不用理会她,往后你嫁入韶王府,成了韶王妃,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家儿媳,她若是再敢对你不敬,直接处置了便是,无人敢置喙。”
浮玉一脸为难地抿了抿唇,楚楚可怜地看了一眼凶神恶煞似的独孤青萝,敛下
的眸内一丝极快的诡笑转瞬不见。
独孤青萝是俪妃的庶妹,两人一向沆瀣一气,俪妃是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此番将独孤青萝主母之位摘掉,打的俪妃措手不及,皇后娘娘定会更加看重她。
想到这,她提着绣帕掩了掩口鼻,将喜色掩在后头,正要开口给燕骞林加把柴火,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厢院传出,突兀地打断了她的话。
“爹爹不要,不要休了娘亲……”
燕云朗自打上次在太医院首府被燕今施过针,偷偷用了药,病情稳定了不少,偶尔也能出出院子,但像这般从自己的院落跑到正厅是从未有过的。
孱弱的身躯频频喘息,因抵受不住风劲,嘴唇发紫,却倔强地抖着身躯,强撑着弱不经风的病体过来。
“朗儿,朗儿你别跑,快停下……”
独孤青萝慌忙扶住儿子,见他病容奄奄,心痛如绞,“傻孩子,你出来干什么,外头风大,你们快些带小少爷回去。”
“我……我不要回去。”燕云朗看着母亲额头上半凝半干的血红,小脸难受地耷拉着。
因为久病他内心负疚格外懂事也有着超乎普通孩子的世故,在看向上位的燕骞林时,没
有大喊大叫,镇定的不像个八岁的孩子。
抖着瘦弱的腿便朝燕骞林跪了下去,后者眼皮狠狠一跳,冲着跟着的下人怒斥,“你们怎么照顾人的,还不快扶小少爷起身。”
“爹爹今日要休了娘亲,定是娘亲犯了让爹爹非常生气的错,朗儿是男子汉,要为娘亲承担,今日便让朗儿替娘亲跪着,直到爹爹消气为止。”
“胡闹,你的身体如何承受的住。”
燕云朗小小的身躯挺的笔直,因为忍受着呼吸不畅的窒闷而导致胸口剧烈起伏着,好似下一刻便要倒下去,却被他硬是强撑住了。
独孤青萝心疼的无以复加,恨不能代他承受一切苦痛,“朗儿,娘没事,娘真的没事,你起身好不好。”
话到激动处,独孤青萝眼眶红透。
饶是再高傲不可一世,在唯一的软肋面前,她也只是七情六欲的血肉之躯。
燕骞林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起,到底是亲子,这么些年照看费心的程度绝对不是两个女儿能比的,没想到这孩子年纪小小已经懂得威胁他,可他已经在众人面前休妻断然不可能做收回成命叫人笑话的事。
朗儿这是在逼他。
燕骞林
眼中的愤怒和无可奈何被浮玉尽收眼底,她转了转眼珠子,上前便替他扬了声,“将小少爷房内的人全都杖打三十,丢出府去。”
燕骞林神色一愣,扭头看她。
“爹爹,小弟身体羸弱,如何经得起这等折腾,他房内这么多人伺候,竟连一个病弱的小小孩子都